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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她愛上別的男人,要求退婚,我只好成全。」喻韜說起往事,臉上的表情比平常更加陰鬱森冷,口氣更是雪上加霜,寒透人心。

  「你一定很傷心。」廢話,愛人跟人跑,誰不傷心?

  她剛才不也傷心到猶如世界末日,什麼都不顧,才讓司機大姐有機可乘狠削她一頓。

  喻韜沉默,無意回應她的問題。

  也許是礙于男人的自尊心吧!莊詠竹縱使在意也不能強迫他承認。

  為舊情傷懷不是罪,每個傷過心的人都值得被同情,也值得再追尋另一個新的開始。

  兩人靜默很久,喻韜直視她,緩緩開口道:「我沒有心急如焚的去追她。」

  「喔,是嗎?我覺得你還滿急的。」莊詠竹故作鎮定,很奇怪,不太想讓他知道她很難過、她現在在吃醋。

  怕他嗤之以鼻吧?

  他一定會說,你這玩不起的人有什麼資格吃醋!

  「我急,是急著來見你,你相不相信?」

  聞言,莊詠竹頹廢的站姿瞬間挺得筆直,兩眼圓睜,他問她相不相信,說實在的,還真不相信。

  他怎麼可能急著來找她?!

  若他是一開始就來找她,那她花一大筆錢被司機大姐載著在街頭到處亂飆是在幹嘛呀?

  「為什麼?!」

  「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說你不知道,這樣太不負責任了!」莊詠竹發火了。任何理由隨便他說一個,她都會接受,唯獨不知道這三個字她不能接受!

  「我在門外想了很久,我的確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急著想見到你。」喻韜說著,口氣竟也氣急敗壞起來!

  這女人真怪,他情緒壞她應該看得出來,何苦還在這當口咄咄逼人?

  她就吃定了他,是吧?!

  他喻韜可不是任由女人搓圓捏扁的!韋葳不行,莊詠竹也別想!

  別人生起氣來是青筋猛爆,滿面通紅,他的怒顏卻是冰到使人抓狂。當莊詠竹接收到他狂妄冷漠的眼光時,心裡更是又氣又冤,好想狂吼著趕他出去,再也不要跟這男人玩!

  「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吞吐半天,她終於逼迫自己說出狠話。

  喻韜二話不說,站起來打開鐵門就想走,然而腳步卻頓在半路,發覺此時離她而去竟是這麼難,他並不想就這樣走開。

  但是氣不過,仍然心一橫,走了出去。

  還真的走?!好歹欲走還留假裝一下會死喔?

  莊詠竹一急,眼淚迸了出來,一氣,恨恨的一屁股往長椅上坐去,弓起雙膝趴著哭泣。

  走走走!

  去找韋葳啦!韋葳傷心的走,莊詠竹才不相信他都不心疼!

  也許他就是對他的前未婚妻割捨不下,情緒才那麼差,也許他來找自己,只是來看看她會耍什麼寶逗他發笑,給他解悶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他才不好意思明說!

  走走走!

  走了以後,改天路上相見彼此就當不認識……她才不希罕、她才不希罕他!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莊詠竹沒打算停止哭泣。

  過沒兩分鐘,喻韜悶不吭聲突然回到她面前,放下手裡提著的蛋糕屋紙袋子,等待她的反應。

  莊詠竹抬起頭盯著蛋糕,眼裡的鹹淚水霎時變成甜的。

  蛋糕耶……原來他沒忘記去買蛋糕,而且買到了!

  正要破涕為笑,喻韜卻毫無預警,粗暴地將她騰空抱起。

  「不要每次都忽然抱人家!」惱羞成怒的莊詠竹掄拳往他頭頂一捶,這一捶不止喻韜怒火更熾,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媽呀!那麼強悍的大男人怎麼可能忍受被她捶啦?!他一定會以牙還牙給她捶回去……

  她萬分沒種的將頭縮到他懷裡,祈禱他別動手——他說過不扁女人的,求老天爺幫幫忙請他守信用。

  「知道怕就好。」喻韜咬牙說了句,並沒對她怎樣,他是徹底容忍了這個無理取鬧的幼稚女人了。

  咦?沒事耶!

  感覺兩人正挪動著方向,待她敢抬起頭來一瞧時,兩人已置身在小小斗室中。

  「你……」

  「我要!」喻韜將她往單人床上一拋,霸氣地說。

  「不要吧?」莊詠竹死到臨頭猶作困獸之鬥。

  「你可得慎重考慮了,順我者生,逆我者……」仍是放生。

  「死?!」電視看太多,莊詠竹自動接臺詞。

  喻韜野獸般的冷眼一瞪,將她嚇得整個人看起來離豬很遠,離縮頭烏龜很近。

  「我要我要——」

  莊詠竹半哭半嬌羞的模樣,引燃了喻韜今夜始終緊繃的情欲,苦悶的心情已慢慢瓦解在她的柔順裡。

  悲涼的上半夜在淚水與鬥氣中結束,以身相許的下半夜纏綿繾綣進行中。

  第七章

  與莊詠竹在小單人床上窩到天亮,喻韜起身穿回自己的衣服,當他坐在床沿穿襪子時,她的雙臂從他背後環到他胸口。

  「我可以說我愛你嗎?」她在他耳邊低問,臉上猶染著一夜纏綿後的紅暈。

  「可以,不過別指望我回報你同樣一句話。」喻韜套上第二隻襪子,一抹笑浮上唇緣,不冷不熱沒什麼情緒。

  淡得讓她懷疑,以身相許原來也沒什麼了不起,那不是獲取他心的最佳利器,只是玩玩的過程而已。

  「到底可不可以說?」莊詠竹的愛情觀很簡單,只要她愛他,她就一定要說出來。可若他不喜歡聽,她會認真考慮不要說。

  「想說就說,我又沒堵你的嘴。」喻韜下意識撫摸著置在他胸口的那雙纖纖玉手,不自覺地冷然一笑。

  這女人傻,明明說好他頂多陪她玩玩,她卻對他抱著希望。

  「我愛你,喻韜我愛你啦!」不管他在笑什麼,莊詠竹快速說出在她心裡醞釀好久,只為對他表白的一句愛語。

  「記住你說的話。」喻韜側首與她的唇相觸,卻不想再多說,他站了起來。

  他要她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所指為何?

  記住她現在說的「我愛你」?還是之前說的「請你玩個盡興」?

  莊詠竹想問明白,喻韜卻彎下身來吻住她,不讓她開口。

  「我愛你,我愛你!」莊詠竹像個任性的小孩,在他的吻裡耍賴喊了好幾次,大概以為說愈多福利愈多,不然就是強迫他記憶。

  「不必急著一次說完。」他被她逗笑了。「我們又不是最後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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