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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小偷?

  她的店遭小偷?

  「你的店剛被小偷光顧了。」喻韜報完警,沒事似的掛上電話,回答這反應慢好幾拍的女人。

  「你有看到?!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幫我去抓小偷?!」莊詠竹且責怪且飛快下車奔進店裡。

  並非他膽小怕事,而是誰也料不准被逼急的小偷會做出什麼事,與之正面交鋒太不智,何況人民褓姆隨時等著為民服務。

  「我沒見義勇為到那種地步,就是有,時間也來不及。」喻韜冷冷淡淡的,根本不想解釋太多。

  「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搬光光……竟然搬光光!」莊詠竹一見店裡櫥窗被掃蕩一空,淚就飆了出來,再急急奔往庫房,裡頭的淒涼更讓她瞬間崩潰,噗通一聲跪地哀號!

  她平常對於庫存管理很有一套,不單是貨品的式樣、編號和擺設都井然有序,這不但讓小偷更好下手,連堆棧整齊的空箱子都正好提供小偷「便利作業」。

  整間店被小偷這麼一掃,什麼都沒了,徒留幾張被當垃圾丟棄在地上的報表和進出貨單據。

  「有金錢方面的損失嗎?」喻韜見收銀櫃檯抽屜都被拉出,便問。

  本來打算送她到家,他就立刻閃人的,這下他非得再日行一善,留下來幫她不可了,否則實在無法想像她要如何單獨面對這種意外。

  「沒有,我出門都會將錢存進銀行或帶在身上,店裡不會放錢。」莊詠竹邊哭邊回答,傷心透頂。

  「支票呢?」

  「我也都隨身攜帶。」

  「那還好。」

  「哪裡好?你知道我整間店幾百雙意大利進口的鞋子加起來多少錢?嗚……你是有錢人不知人間疾苦啦!就會說風涼話,什麼還好?一點也不好——我一無所有了,你知不知道!」莊詠竹汗水淚水齊流,狼狽不堪。

  「還有十二雙。」喻韜冷靜的說著。

  「十二雙有個屁用呀?」莊詠竹仰天長嘯,現在她最想打昏的人是他!

  他如果不會安慰失意人,就乾脆閉嘴好了,幹嘛自曝其短,愈說愈讓人覺得他非但沒什麼誠意,還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昏昧感覺。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的意思是說,十二雙鞋能幫助我東山再起?喻先生,你的想法會不會太天真?」莊詠竹哭得容顏慘烈,還不忘反駁這位表面酷得可以,人生觀卻天真得可以的男人。

  「我沒說十二雙鞋能助你東山再起,我只是說你,你就是你人生中誰也偷不走搶不走的資本。再說,你若真有心,為什麼十二雙鞋不能幫助你東山再起?」

  「你的話太難懂了啦!」才說他天真,他就說出一串令人費解的話來,她一句也聽不下去,仍一味的以哭泣來追悼她失去的財物。

  「所以我說你……」

  「笨蛋笨蛋笨蛋,我知道你要罵我笨蛋。」莊詠竹氣急敗壞的吼著,就像孩童般哭鬧。

  「那麼笨蛋,你可不可以站起來擦擦鼻涕和汗水?老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樣耍賴的哭,也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吧?」

  他從沒看過女人哭得那麼豪邁而不顧形象,雖說她是只小貪吃豬且頂著阿菊姐髮型,但至少她也算是個美女,她實在不該如此糟蹋自己的外貌。

  是說這又與他何干?

  為什麼與她認識並不深甚至陌生得很,她卻常常引起他的注意與好奇?而他也難以言喻的在她身上投下許多關切?

  比如說,他明著是受趙新之托,送她回家,但暗的卻是他也覺得與她同處並不是件很討厭的事,甚至是件頗具娛樂效果的事,她的圓臉圓眼和圓嘴都那麼可愛而好笑,舉手投足間每每令他發噱。

  喻韜朝她伸出手,示意她沮喪哭鬧該適可而止。

  「那你不要走,留下來幫我……不然我不知道怎麼辦?再說……是你沒幫我追小偷,你也有過失,算虧欠於我,所以你多少要為我負點責任。」莊詠竹仰起涕泣花臉,哀望著他,楚楚可憐。

  失去店裡所有的財物,莊詠竹一下子變得好脆弱,對於茫茫未來已經沒什麼信心,而且莊母到現在還沒回來,她實在很擔心除了店被偷個精光之外,莊母會額外帶回什麼麻煩給她。

  「報警的是我,我當然會留下來。」沒追小偷的興致,幫忙善後喻韜倒是義不容辭,不過被強迫負責任倒是他始料未及。

  而且她還動用到虧欠這二字,未免太嚴重。

  「你總算是有點溫暖。」莊詠竹這才心甘情願將手放在他掌裡,由他幫忙拉起她的身子來。

  「哎喲!腳很痛。」莊詠竹誇張的叫了一聲,本能地抓緊他的臂膀,一方面是跪太久一下子真站不穩,一方面又像是要借機投入他懷裡。

  如果他沒拒絕她,也許就可證明,他其實也挺喜歡她。

  問題是,她幹嘛希望他喜歡她?

  莫非她真想這個愛裝酷臉的男人,當她的男人?

  有可能喔!不然幹嘛有那麼大的一股衝動,想躦進他寬大的懷裡嘗嘗被擁抱的滋味?

  身邊有個男人應該是很好的感覺,她每次看別的女人偎在男友懷裡,總一副小鳥依人備受呵護的樣,她也很嚮往。

  長到二十五六歲,她是從沒看上過什麼男人,不過她深知自己對於愛情始終有分熱切的渴望,若有天讓她遇到了屬意的對象,那麼她一定不顧旁人眼光,卯起來倒追也無妨。

  喻韜會是讓她心動的第一個男人嗎?

  雖然不能確定他是否是她的真命天子,但至少在她大難臨偷的此時此刻,他就在身邊。

  也許,只要她稍微積極用點心思,他就永遠非她莫屬?

  「你在幹嘛?」喻韜並非不知道她的意圖,只是訝異她會這樣輕浮。

  這只貪吃豬竟然也跟別的女人沒兩樣,對他主動投懷送抱來了。

  「請你抱我啊,我的意思不是很明顯。」莊詠竹倒大方承認。「如果你看不出來,那笨蛋該換你做,連同豬的王冠一併讓給你。」

  「你……」喻韜被她的坦白給打敗,不自覺地感歎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說她貪吃,或許一點也沒冤枉到她,但說她笨,她卻又未必真的笨,簡直是狡猾了,她剛剛才哭得驚天動地,現在卻能以嫵媚之姿大膽與他調情,這個女人的行為無端矛盾。

  「有興趣的話,歡迎光臨莊詠竹的世界。」

  「沒興趣。」喻韜毫不手軟的潑冷水過去,雙手一松,壓根兒沒想抱她。

  「沒興趣你也不能就這樣鬆手啊!你會害我跌倒的。」莊詠竹被他一推,腳步不由得踉蹌了幾下。

  他見狀又隨即出手抱住了她,當了英雄,臉上卻盡是懊惱與不耐。

  「喻韜、喻韜、喻韜。」莊詠竹練習喊他的名字,嘴邊笑容有點得意。

  「安份點,坐好了。」喻韜將她輕放在一張長型的穿鞋椅上之後,他便欲往一旁站去。

  「你也坐!」莊詠竹胡手扯住他的衣袖,硬是使力將他拉到她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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