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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啦?」莊詠竹不甘心地縮回手,手機發緊的置在心口上,想還他的意願接近零。

  「道理很簡單,訊息是我收到的,蛋糕也是要送我的,你莫名其妙跑來搶,讓我覺得很不爽,同時我也覺得你太莽撞,惹我討厭。」喻韜利眼凝她,滿臉不屑。

  「我被你討厭了喔?」莊詠竹嘟著小嘴,好似被當頭丟了顆炸彈,炸得她的自信碎滅而亂飛。

  「嗯。」喻韜沉吟一聲。

  「大家都說我很可愛!」不死心,將被別人稱讚過的話語拿來為自己洗刷厭名。

  「天底下沒人會說搶匪可愛。」雖然她看起來圓圓肉肉的,是很可愛……

  「搶匪?!」

  「你要知道,搶蛋糕與搶銀行一樣有罪。」

  「可是……」

  「所以,該還我的東西就請你趕快還我,我沒時間再跟你耗下去。」剛才展紹頎驚心動魄的刺青事件已經使喻韜神經衰弱,再加上這女人搶蛋糕害他差點從天橋掉到馬路上被車輾過,他更覺今日鐵定犯煞。

  「好吧……」莊詠竹心一橫,將手機還去。「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

  喻韜拿回手機,手指在上面按了幾下之後,將手機收進上衣口袋,沒再說話,也沒再多瞧她一眼,便闊步走向天橋的一端。

  哎,他當著她的面將訊息刪除了?

  莊詠竹失望垂首,腳步緩緩往在天橋的另一端移動。

  迷情刻度慕思蛋糕,吃不到心裡真的很不舒坦,明知他沒有保留那通訊息的可能,但她決定……再去跟他問一次!

  喻韜一向刻意封鎖住的心,竟然因為無情拒絕了一個貪吃女人的要求,而感到悶慌不安。

  才步下天橋的階梯,他下意識回頭望了一望,已不見那個女人的蹤影。

  此際,他的心竟呈現在類似自責的情緒裡。

  真不解自己剛才在堅持什麼。

  一個蛋糕而已嘛!他既然不要,送給別人,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嘴纏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他怎就沒雅量去成全一個對吃有那麼強烈欲望的人呢?

  或者,與其說他拒絕的是個陌生人人,不如更一針見血的說,只因為她是個女人,所以他狠心拒絕。

  被未婚妻背叛的慘痛記憶,四年來未曾消卻,因此他平常對女人的態度雖不至於置之死地而後快,但也向來眼不見為淨或冰冷淡然,能免則免,就算有非不得已的需求,他也絕不碰觸內心感情的部分,寧可自己被歸為肉欲至上的野性男人類。

  他的冷酷與嚴肅,是把持住情感的最佳防衛。

  韋葳離去的這四年來,他沒認真注意過任何女人,腦中也不曾去細想過任何女人帶給他什麼樣的感受,但剛剛天橋上那個身材珠潤、圓臉笑起來甜甜的女人,大幅度佔據了他此時此刻的思索。

  奇異的現象隱藏著未知的心情。

  喻韜才又想舉步前走,突然感覺手臂被別人的手指戳了又戳,他側首一瞧,那甜甜的笑容便出現在他面前。

  「先生,不好意思,我有件事跟你商量……」莊詠竹陪著笑臉,真心希望他給個臉、賞個光,千萬別一開口就斥退她。

  「嗯。」喻韜沉重的哼了一聲,表情雖是冷冷的,眼裡卻有了通融。

  「你不會真的將訊息刪除了吧?」

  喻韜嘴唇一抿沒正式回答,但嘴角那接近是微笑的弧度卻道破了他的心思。

  「沒刪?對不對?對不對?」莊詠竹眼睛閃閃發亮,緊抓著他的雙臂,燦然笑了又笑,興奮之情展露無遺。

  「你到底想幹嘛?」呃,廢話,他竟然說了這麼一句廢話。她還會想幹嘛?不就打那塊蛋糕的主意嘛!

  「我們一起去蛋糕屋!我不擅自拿走你的手機,但是請你一定要跟我到迷情蛋糕屋去,等兌換到慕思蛋糕之後,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了,這樣好不好?」莊詠竹殷殷望著他、追逐著他冷漠裡又帶著點嫌棄的眼神,希冀得到他肯定的回復。

  「好。」

  「你說好?!」莊詠竹萬沒想到會聽得如此幹脆利落的回答,怎麼他變得這麼好商量,跟剛才的冷淡傲慢差好多,害她詫異得嘴唇呆呆張成圓形,幾秒後口水都快流出來。

  「口水吞一下,小姐。」喻韜食指將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幫她將嘴巴闔上。

  「啊!不好意思。」驚覺自己的癡呆樣,莊詠竹捂著嘴,圓臉瞬間染得通紅,像極一顆熟透的紅西紅柿。

  「知道不好意思就好。」喻韜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表情僵硬,陽光照耀著他的臉,卻仍化不了他經年累月的冰霜。

  匪夷所思的是,在他答應了這女人的要求之後,他的自責感便消失,而且心裡竟一片詳和……這大概是日行一善的關係吧!

  那位熱心路人日行一善未成,他倒實實在在發了慈悲。

  「那,我們走吧!」莊詠竹一時興奮過頭,便熟絡的拉起喻韜的手,急於往目的地走。

  喻韜跟在她後頭下了幾層階梯後,便甩開她。

  「怎麼了?」

  「你拉我幹嘛?我們沒那麼熟,所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說著,喻韜自行往前快步走。

  「喔,計較這麼多。好啦!我不牽你的手就是。」有得吃就好,被他嫌個幾句也不算什麼。

  莊詠竹一路乖乖跟在他後頭,可他人高馬大,跨一小步是她的兩大步,她追得好辛苦。

  才走下天橋不久,他就已經將她遠遠拋在腦後,兩人的距離無限拉大,他似乎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先生!」也不知他姓啥名誰,莊詠竹只能傻傻的在大馬路上大喊著先生,哪知她一喊,前頭五六個男人不約而同回頭,也不約而同開口朝她問道:「小姐,你在叫我?」

  「呃,不是!」

  搞什麼鬼呀?駐足回頭過來的盡是七爺八爺和牛頭馬面,她真正喊的帥的那一個卻是上戰場似,一個勁兒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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