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田婈 > 就是想愛你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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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老三,從小到大,你女朋友應該也交過差不多五千六百七十八點九個了,你好歹也選個溫柔賢淑孝順又可愛的回來給我瞧瞧?」 「爸,你剛剛說我交過幾個女朋友?」真不知道父親是哪來的數據,還點九個咧?那剩下的點一個跑到哪裡去了? 「五千六百七十八點九個。」嶽遠山一字不漏地複述。 「請問老爸您是根據什麼統計出這樣的數字?」 「根據你素行不良、喜新厭舊、一臉豬哥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超過三百天回來吃早點,隨機抽樣再隨便加減乘除胡亂算出來的。」總之就是不負法律責任,完全靠想像的誇張統計法,專門用來挖苦兒子的。 「我哪裡一臉豬哥樣,人家有『隱疾』,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嶽晨眯起了眼,陰森地瞪著老爸。 「還隱疾咧?是啦!天底下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很想得到跟你一樣夜夜春宵、換女人像換衣服的隱疾啦!」色就色,反正名聲早就臭了,也不需要留給別人探聽。 什麼隱疾?就不知他花心浪蕩子一個,是唬爛故意裝低調、還是隨口胡說八道的。 「在外風流是很累的,您瞭解吧?爸爸?」老爸不懂還愛亂講,嶽晨挑挑眉,一副我也是不得已的模樣。 「一點也不瞭解。」嶽遠山不賣面子。 「也對啦,你是忠貞不二的鰥夫咩!怎麼會瞭解你兒子紅粉知己滿天下的忙碌與無奈。」 不像他這位風流倜儻的寶貝兒子,人在花叢身不由己,環肥燕瘦大家搶著要,每每應接不暇,忙死囉! 「那就請可憐鰥夫孤獨寂寞的處境,不要剝奪鰥夫當阿公含飴弄孫的權利。」嶽遠山狡詐地挑挑眉。 「含飴弄孫?嘿!嘿……不會吧?老爸?」見嶽遠山面露詭異,嶽晨敏感地放下碗筷站起來。「不會吧?」 「會怕喔?」嶽遠山奸詐地笑著。「你還是有神經的嘛!」 「廢話啦!老爸,我當然有神經!我跟你講喔,你別也跟我來什麼交換條件或掃我出門那一招,我不會答應的。」岳遠山連提都還沒提,嶽晨就急忙搖手拒絕。 開玩笑,他既不如大哥岳毅對於事業具有旺盛企圖心及遠大志向,也不同于二哥岳熙遊手好閒、光吃不賺的頹廢死性子,非貪父親的錢財不可。 岳晨任職于知名欣綠萊飯店集團總部,是參與決策與經營的核心部門中,相當受肯定及重視的一位經理級主管,福利與待遇之佳自是不在話下,生活無虞之外,向來也出手闊綽,更由於及時行樂的人生觀,使得他能在工作之餘抽空和女伴們玩玩鬧鬧,便覺生活順暢愜意。 因此祖傳的財產在他心目中是那種「有當然好,沒有也沒差」,毫無指標性意義、也不具任何吸引力的東西。 總之並不如上面兩位兄長有那般強烈的欲望,因此嶽遠山若想以分財產來脅迫他就範,是不太可能達到目的的。 但思及嶽遠山最近很老奸巨猾,嶽晨心裡仍難免有點怕怕的。 「你放心,我不會趕你出去的。你本來就很少在家,只是常回來吃早點而已,所以趕你出去也沒有太大意義。」 「講這樣就傷感情了,你看我多孝順,常常陪你吃早點。」分明是玩太累,回來剛好都很餓,老爸的清粥小菜又很道地,當然要吃。 「孝順?你要真孝順,就娶個老婆、生些小孩,每天一家子熱熱鬧鬧地陪我吃晚餐,還比較實在。」 「這任務就交給大哥啦,他快結婚了,老爸你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的。」 「我可沒那麼樂觀!你沒聽說人家倪小姐還在慎重考慮要不要嫁你大哥嗎?連禮服都不去試穿,真是急死我了。」一想到嶽毅愁眉苦臉的樣子,嶽遠山就跟著哀怨不已。 別告訴他那叫好事多磨,好事要是磨得出來就好,萬一磨不出來,苦主嶽毅沒去跳樓,他這當老子的肯定先去跳井——讓井水醒醒腦。 嶽晨未接話,也怪不得父親煩惱,若是岳毅的新娘決心落跑,這對難得出現一次喜事的岳家而言,無疑是巨大打擊。 嶽遠山悲哭幾聲也許就雨過天青、又是一尾活龍,打壓兒子從頭來過,但嶽毅就不同了。第一次愛得那麼深的他,怎麼可能受得了新娘不來的「失婚」之苦? 「好啦,沒關係,阿毅是阿毅,他的問題只有他自己能解決,現在我是針對你的問題在做討論,是男人的話就不要閃閃躲躲。」 「我哪有什麼問題?」幹嘛說得他好像有難治的疑難雜症。 唉,的確啦,他是「隱疾」惱人。 「阿晨,我苦口婆心跟你說,你千萬不要再流連花叢了,趕快娶個賢淑女子回來當老婆,免得遭逢不幸。」 「爸,你怎麼詛咒起我來了?再說,你就沒別的品味喔?哪有人娶老婆一定要娶賢淑女子的?我喜歡火辣的說。」竟然對他和嶽毅說同樣的話? 他的眼光跟大哥可不一樣! 大哥心存良善、願意愛國愛到底,但他可不一樣,他中意那種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笑起來讓人失魂的嬌豔美女。 美女,光想就醉了——不過他醉過八百回,還沒失過身,倒是真的。 「喂,取妻娶德咩,我有說錯嗎?」 「嚴格來說是沒錯,但總少了那麼點致命的吸引力。」 「致命的吸引力?!等你得病,你就知道致不致命了,還吸引力咧!呿,人家要是問起我,你是怎麼死的,我都不好意思講出來喔!但是我不講,人家隨便猜也都嘛猜得到你是怎麼死的!」嶽遠山百無禁忌地愈說愈順口。 「老爸您……」什麼時候毒性變得這麼頑強,竟讓向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嶽晨感到有點招架不住,被父親「咒」得啞口無言。 「年輕人,天國近了,趕快覺悟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天國近了,還配阿彌陀佛,這也行?!嶽晨吃癟地望著嶽遠山,再度無言。 「怎樣?更怕了厚?」 「好好好,算你厲害。娶妻娶德,我知道了,也謹記在心。現在我吃飽了,爸您慢用。」嶽晨剩下半碗稀飯也沒胃口吃了,只想趕快開溜。 「等一下!」嶽遠山喊住他。「我話還沒說完。」 「還有什麼事啊?我趕時間,爸……」 「免爸!聽老子我說就對了。」哼,壞人愈做愈稱頭,實在太有威嚴了! 「您請說。」嶽晨不是怕老子,是給他老人家面子。 「帶賢淑的女朋友回來瞧瞧,怎麼樣?」發完父威,岳遠山改以柔性勸導。 「有困難。」 「想也知道有困難,誰教你專交一些不正經的。」用膝蓋想也知道,要在岳晨的女朋友堆中找出一位賢淑溫婉的,簡直就像在大海裡撈針一樣,難。 「不是這個問題。」嶽晨難得垮著臉。 「不然是什麼問題?」嶽遠山猜他又要找一些亂七八糟的藉口了,不信任地瞅著他看。 「女人很可愛,可是我還沒遇到真正喜愛的。女孩子好的、壞的都差不多,你教我選哪個好?」感覺是很重要的,沒有怦然心動、冒火花的感覺,就是不對勁。 別看他經常混在女人堆中好似如魚得水,其實他也常怨歎,怎麼普天之下、女人之多,他卻遇不到一個令他非撲上去不可的。 非撲上去不可?!是,是的。 別以為他撲過五千六百七十八點九個女人,事實上,一個也沒有! 說到隱疾,就是他此生最大的痛處。 好吧,他的難言之隱並非不舉,而是見過的女人一個個沒有什麼不同,摟摟抱抱、親親吻吻是滿開心的,但是到最後關頭卻總是他了無興趣,落寞走人。 他是那種容易由熱變冷的男人,不同于一般被下半身控制的男人。 天曉得他這麼個時常被紅粉知己圍繞,生得雄糾糾、氣昂昂的大男人,在風騷的表像之下,內心竟然是個保守又龜毛的「小處男」?! 話說,龜毛不是病、龜起來要人命。他也不想沒事找事做、把龜毛功夫練得如此高超啊!他的龜毛是與生俱來、渾然天成的,除非上半身與下半身商量好、達成共識,否則誰想對他人為破壞,門兒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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