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曲(15)_田婈

十五

　第五章

　　大概是老天爺聽見施夢荷的心聲吧！

　　當她與伍東宏吃完午飯，正準備到郊外去晃晃時，伍東宏就因公事繁忙被call走了。他臨走前不斷對她表示歉意，並口口聲聲稱讚她的體貼與熱情，施夢荷在心裡偷笑，那不過是她最不得已的逢場作戲。

　　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她便去療養中心陪母親，直到傍晚蔓蔓打電話說有事要見她一面，她才離去。

　　「蔓蔓，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打扮好了？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好幾個鐘頭呢！」施夢荷一進蔓蔓家門就看見她已經打扮得光鮮亮麗，不禁露出訝異的表情。

　　「錚錚，你是不是被申董事長包養了？」蔓蔓拉她坐在椅子上，很正經地問。

　　「你怎麼知道？」

　　蔓蔓有預知能力似的，眼中閃過一道光。「看你昨晚被申董事長帶走，我就知道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唉……是真的逃不出了。」施夢荷垂下眼眸，無奈地說。

　　「是緣分吧？」蔓蔓聳聳肩膀，語氣相表情都顯得好淡然。

　　「蔓蔓你知道嗎？他竟然說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莫名其妙想生氣和心痛起來，偏偏當我面對他的蠻橫相強勢時，我還真覺得不該再忤逆他，也不敢反抗他——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蔓蔓笑著搖搖頭，將手搭在她肩上說：「錚錚，這一點也不奇怪。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只能靠感覺。尤其是人與人的相遇都是有因有緣的，就拿我們兩個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來說，這何嘗不是緣分？」

　　「可我未免也太可憐了吧？」施夢荷自覺委屈，卻又無法不順從他，好似讓他一直踩在頭頂是天經地義的事，這真怪了。

　　「錚錚，你記不記得我們考上專科，新生報到那天第一次見面，我們兩個都說對彼此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嗯，我當然記得。」施夢荷笑著說，她覺得認識蔓蔓，是她悲苦人生中少有的好運氣。

　　「所以錚錚，緣分來時是擋不住的，至於是好是壞，真要看自己的作為，你以後就會明白的……」蔓蔓話語戛然而止，慌忙地笑了一下。

　　「以後會明白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就當認識申董事長是你一生最難得的好緣分，就算是被包養，你也可以很認真地愛他呀！也許他感受到你的愛，就不再生氣也不再心痛，還會愛上你呢，你不希望如此嗎？」

　　「他不想娶我，我實在好難過，蔓蔓，你知道我一直想嫁人的。」

　　「嫁人前，先被包養也還好啦！總之，你就用你的真心去感動他，如果你過得好，也就不枉費我……」蔓蔓話又說一半，驚覺自己又說太多了。

　　「不枉費你什麼？」

　　「不枉費我一路挺你到底的苦心呀。」蔓蔓拉長語調，伸手捏捏她的臉頰。

　　「哎喲！幾百年沒玩捏臉的遊戲了，今天竟然就捏這麼用力，我也要捏你！」施夢荷一面撫著臉頰，一面也伸出手要往蔓蔓臉上捏去。

　　「不行！我妝都化好了，你不可以捏啦！」蔓蔓雙手護頰跑開。

　　「好吧！饒了你。」

　　「謝謝喔！」蔓蔓顧全這張精雕細琢的臉，總算放心地笑了。

　　施夢荷也跟著笑了，與蔓蔓眼神交會時，她突然覺得蔓蔓的眼神和笑意都好神秘喔！

　　因為申蔚祈沒交代當施夢荷結束「工作」時該怎麼辦，所以她與蔓蔓告別後，便在街頭晃蕩。儘管街上霓虹閃爍，熱鬧非凡，她卻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不習慣吧！以前這時候她通常都已經周旋在眾多男客之間，而且搶手得很，哪會有什麼被遺棄的感覺！今天是她好運，意外撿到時間，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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