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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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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談屹倒是沉默了。不但沉默,連神情都變得黯然。他往露臺走去,選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原來昨夜他又做惡夢了。沒想到還驚動到房客,可見他一定夢話連篇。 簡以嫥是因為這樣才睡在他房裡的嗎? 他昨夜對她的出現和存在一點印象也沒有。至於他的夢境,數十年來如一日,什麼也沒有,就只是黑。永遠拆不掉的黑幕。 簡以嫥已經在他的掌控下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他原以為自己正在坐享報復的快感,惡夢應漸漸遠離,結果卻好像有變本加厲的傾向。 他望著她穿梭在大廳忙祿的身影,早上面對他的無理,她卻什麼也沒說。 簡以嫥無意間自大廳往外望了一眼,適巧與談屹眼神交會,她心裡陡地一震,怪異的感覺爬滿全身,緊接著來的情緒是不安。 他的眼光似乎等在那兒很久了,為的就是捕捉她的視線。 他一向對她吼來喝去,怒目相向,猙獰可怕的模樣簡直是野獸的化身。可是此刻他眉宇間的淡淡憂鬱,竟揪疼了她的心。 也讓她想起,那個在黑暗中哭泣的小男孩…… 第六章 連續好幾個晚上,簡以嫥休息之前都會特地在談屹房門口觀察一下,這晚她也照例在門外傾聽了好一會。 房裡很安靜,他應該是熟睡了才對! 「幹什麼?!」談屹冷不防將房門開啟,朝她粗聲問道。 簡以嫥毫無心理準備,整個人踉蹌跌進房內,差點栽到他懷裡,不過她靈巧地避掉了。 當她一進門後,談屹立即將房門關上。 「幹什麼?」簡以嫥問,臉上微怒。 「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該不會我女朋友來時,你也在外面偷聽吧?」 談屹話裡總是句句帶刺,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特意針對她。 「我才不會做那麼不道德的事!」 「那你剛才在幹什麼?」 「只是……聽聽看你睡了沒有而已。」 「我睡了沒有,幹你什麼事?」談屹說著,忽然眼神一瞟,露出邪佞的表情。「你該不會是孤枕難眠想上我的床吧?」 「你不要胡說八道!」簡以嫥大聲抗議。 她年紀是不小,可是卻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麼挑逗的話,不禁羞紅了臉。 「叫我不要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卻有遐想,根本就是悶騷!」他嗤笑道。 「你的嘴真壞!」簡以嫥怒駡。「最好你一夜好睡,不要半夜又盡出些怪聲,不然你開的『月是清境圓』馬上會全台爆紅,到時一些靈異探索的節目紛紛慕名而來,你就應接不暇了!」她說完,立刻奪門而出。 談屹倒是愣住了。原來她擔心他又做惡夢? 之前那次,她是怎樣讓他安靜下來的?根據父母的經驗,每當他做惡夢大吼大叫時,通常只有等他自己夢境結束,否則從來沒有辦法強迫他停止。 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 談屹躺回床上,覺得思緒一片混亂,有許多疑問充塞在心裡,他不知如何去尋求答案。 簡以嫥是他所恨的,但為什麼當她毫無反抗能力接受他無理的對待時,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竟會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簡以嫥是他所恨的,但為什麼有時候他會像被她吸引了一樣,內心有股難以言喻的波動,每每得費盡一番工夫才能平息? 不!那些情緒都是錯覺,他不能被迷惑! 簡以嫥是他最痛恨的人!他若對她有一絲的不忍和關懷,那絕對是錯覺,是假的! 他恨簡以嫥!這個信念是如此的堅定。永遠不會在他心中消失! 這一夜,談屹沒有做惡夢……因為他遲遲無法成眠。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轉眼暑假已結束,「月是清境圓」的住房率明顯下降。但簡以嫥卻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以為工作會輕鬆點。因為入秋之後,山上景致多變,美不勝收,遊客必定又是蜂擁而至,到時又有她忙的。 簡以嫥高舉著長杆除塵紙拖把,努力地擦拭大廳四面的大片玻璃,在這入秋時節,額上的汗還是「大珠小珠」順著頸項而下。 「嫥嫥。」有人低喚著簡以嫥,如果不是熟人不會這麼稱呼她。 聽聞來人叫喚,簡以嫥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起碼五年沒見過面的陽光笑臉。 「莫大哥!」簡以嫥放下紙拖把,熱情的抱住莫寬迪。 莫寬迪身材也很高大,簡以嫥在他懷裡根本像個小孩。 「我有沒有看錯,簡大千金小姐在擦窗戶?」莫寬迪朗聲笑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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