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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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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離開,聽不見熟悉的嬉戲聲,談屹又開始覺得孤單。日子就這麼在反反覆覆的情緒中,一點一滴的熬,直到他有勇氣接受腦部手術。 他失明的原因起於當時他腦部撞擊石頭的力量太大,造成瘀血,視神經遭血塊壓迫而導致雙眼全盲。 大部分全盲者多數還是擁有殘存的視力,至少街能分辨有無光線,而談屹是屬於少數不幸的全盲者——完全沒有視覺能力,周遭是毫無光感的黑暗世界。 二十年前的醫學不如現在發達,他的父母遲疑于手術成功的機率以及可能引發的其他危險,再加上談屹自己也非常害怕萬一手術不成,他受的打擊將會更大,所以整整拖了兩年的時間。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面對他的秋後算賬,簡以嫥基於道德良心,甘願接受判決。 「很簡單,我給你兩年時間,你要想辦法消除我對你的恨意,並且任勞任怨替我工作、聽令於我。」她已落入他手中,他要她為當年所犯的過錯付出代價! 他要她過足地獄般黑暗的生活,正如他一樣;他要讓她知道黑暗的世界裡有什麼、沒有什麼;他更要讓她知道在黑暗的世界裡,他看到了什麼、看不到什麼……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對這個小女孩展開報復行動,而這時機終於來臨。 至於如何報復,一切都已在他掌握之中。 「兩年?要我待在山上兩年,專供你差遣?我看你乾脆也把我眼睛弄瞎,然後放我回家算了!」這刑罰太重,她不能接受。 「弄瞎你?你以為我不敢嗎?」談屹一把扯住她的頭髮,讓她的臉往上仰,他伸出兩隻手指成剪刀狀,毫不遲疑就要往她雙眼挖下去! 見他那狠勁,是絕對有可能下得了手的。 「等等!我答應、我答應……你不要動手!」算她沒膽,趕緊投降,求饒。 「在我面前你最好少逞強,否則只有吃不完的苦頭。」談屹面目兇惡,粗魯的放開她。 「我知道了……」 「還有,以後若再上演脫逃的戲碼,我就把你往山崖下丟!」談屹站了起來,拍拍衣服和褲子上的泥灰。「走!回去。」 「我站不起來。」簡以嫥此時很落魄,頭髮散亂,襯衫和七分牛仔褲都有擦破的痕跡,最慘的是她真的沒力氣了。 尤其被他左一句恨、右一句恨的罵和威脅,她的心情緊繃到最高點。又因為饑餓,現在渾身發軟,完全使不上力。 「你不站起來,我就把你踢下去!」談屹說著,還當真不客氣一腳朝她的屁股踢下去。也不想她是金枝玉葉,竟對她這麼粗暴! 「我就真的爬不起來嘛!」簡以嫥生氣了。她是千金大小姐耶!他好歹尊重她一下,就算現在他是主她是僕,幫忙扶持一下也不過分吧! 「那你繼續坐在那兒好了!就算不冷死,也有可能遇到野狗來覓食,你好自為之。」談屹逕自轉身就走,一點也沒有同情心。 簡以嫥還是動不了,乾脆又往地上一躺,她想,乾脆在這裡睡一夜冷死算了!曝屍荒野讓野狗來叼了走,也強過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反正再糟也不過如此!橫豎命一條,不然咧? 一早,簡以嫥當然不是在荒郊野外醒來的。 她安安穩穩的躺在房裡舒適柔軟的床上,甚至連衣服都換了乾淨的,一定是彩英姐好心幫她換的。 昨晚談屹那麼無情將她一個人丟在路邊,真的很沒君子風度也很過分,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算了,他都恨她恨得想把她踢下山崖了,又怎能期望他對她有憐香惜玉之情?在他眼中,她可能只是個可直接槍斃、死不足惜的罪犯而已。 六點整,簡以嫥有點小遲到,但為了避免談屹又逮到她睡過頭而藉題發揮,所以她趕緊打理好自己準備上工。 一出房門,談屹的房門正巧也打開來,不過與她打照面的不是談屹,而是一個年輕小姐,想必是談屹的女朋友。 不錯嘛!那個「瞎子」眼光還挺好的。 「早。」那位小姐輕聲問早,甜美的笑容很討人喜歡,她穿著貼身的半透明絲質睡衣,簡以嫥不禁多看幾眼。她怎麼敢穿這樣就跑出來? 不過……這小姐有點眼熟。咦?這不就是昨天她落難時,熱心的問她要不要搭便車的小姐? 「你早。」簡以嫥也打了聲招呼。 「我出來倒杯開水而已。」小姐笑著指了指前方一台冰溫熱逆滲透飲水機,意思是她倒完水還要回到談屹的房裡去。 「喔,請。」簡以嫥愣了一下,然後快步往廚房走去。 談屹這惡人還真懂得享受。唉,而她只有做苦工的分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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