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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慕雋謙想與她歡愛的意念,已強烈到不付諸實行的話,他沒辦法熬到天亮!

  「你答應我了嗎?是嗎?」沈馡馡一臉訝異,又在吻裡偷空提出疑問。

  「不、不……不是這樣。」慕雋謙言語吞吐,吻也變得若即若離,猶豫又爬上心頭。

  他要的是歡愛,她卻只想製造一個小嬰兒,這兩者看似協調,其實存在著巨大的衝突。

  「雋謙?」沈馡馡滿眼期待的喚著他。

  「馡馡,難道你對我一點渴望也沒有?」一個大男人或許不該問這麼沒骨氣的話,但他確實想知道,他在她心中到底有何分量?

  是否在她回頭來求子的過程中,她是潛藏著幾分愛和感情的?哪怕是一點點也好,他才不至於覺得自己只是個可堪利用的種子供應器。

  「這實在很難說明白……」沈馡馡一時語塞。

  她真的沒想那麼多,一心一意為求子而來,最擔心的也只是怕他不答應,自己面子掛不住,她完全沒考慮到他所投注在她身上的情跟愛。

  「你對我完全沒有渴望?」她的表情,說明了她對愛情始終無欲無求,這讓他嚴重受挫。「馡馡,你知道嗎?你實在可惡!」

  「我……」

  「你連裝模作樣都不會,你連虛偽的附和都不會,你對我,可真是一路絕到底了!」欲火熄滅,怒氣上升,挫敗滿盈。

  慕雋謙迫不得已,再度放開他癡心妄想的女人,與之纏綿的情思全在她的冷漠裡化為烏有。

  他轉身,昂首闊步離去。

  「慕雋謙,你不要一直逼我,我就是沒有愛的感覺,你要我怎麼辦?我又不是故意這樣的,人本來就都不一樣,我對愛情不熱衷,何錯之有?」沈馡馡在他背後大叫。

  慕雋謙聽見她的話,為之一震,轉身凝望因吼叫而臉色漲紅的她。

  「馡馡,誠如你說的,人都不一樣,那我對你情有獨鍾,我又何錯之有?」

  慕雋謙語畢,走了,這次真走了。

  被他的話重重一擊,沈馡馡心霎時跳得又慌又亂。

  她不愛,沒有錯。

  他愛,也沒錯。

  錯在當年的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

  錯在兩人不該被迫相遇,更不該在分開後因故重逢。

  放不下她、放不下她!慕雋謙就是無法不在意她!

  雨早在半夜停歇,天明時空氣中卻還混著冷雨的濕氣,風也沁涼。

  他悄聲探入工作室,只見夜燈未熄,沈馡馡趴在桌面上睡得挺熟,小小的背影總是傲然。

  他在桌上看見拼貼完成的紙條,不禁沉聲笑了一下,覺得好無奈。

  與破碎的慕雋謙三個字相對到天明──這一夜,大概是她與他相識以來,最專注想著慕雋謙這個人的時候吧!

  他按熄桌燈,雙臂一上一下撈起她的身子,抱著她往臥房方向走,當年結婚的情景又從他的記憶浮出。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只見沈馡馡走得飛快,一路領在前頭,不要他牽、也不要他摟,想要橫抱起她,更如同奢想。

  他怎會這樣深愛一個不懂愛情、不要愛情、也不齒愛情的女人?

  而他又為什麼非要愛她不可?

  當年兩個月的婚姻,是他一生中最想付出愛、卻也是最挫敗的時候。

  離異兩年後再見到她,他的心只能用淪陷兩個字來形容。

  她無心陷他於情海,他卻甘於自我沉淪。

  望著她熟睡的麗顏,慕雋謙暗自興歎。愛情沒有道理,愛人的一方,若得不到適當的回應,痛苦就是不可避免,當然,此痛此苦也只能自嘗,不必期待對方為你心疼幾分或分擔幾分。

  愛字當頭,滿腔熱血熾情的人,總是先化為灰燼的那一方。

  第五章

  慕雋謙明瞭自己的劣勢,但他也相當清楚,他必須在劣勢中為自己謀出一條生路,一條引發她的愛情、能容納兩人攜手同行,且名叫永恆的生路。

  走入臥房,他輕輕將她放到床上,脫下鞋子,蓋上被子,所有的動作都又輕又溫柔,細心呵護著她,就如同在呵護他恒久不變的愛情。

  想無欲無求的離去,卻又按捺不住心裡的波動,踟櫥半晌,他終是坐在床沿,俯身將唇落在她光滑細緻的額頭上。

  他抬起頭,站起身預備離去,卻又重新坐回床畔,俯身再將唇落在她的頰上、鼻尖和耳際……

  不夠!他終於像個壞蛋似的,也不怕弄醒她有可能惹來一頓拳打腳踢之危,他開始貪婪的吻著她的嘴。

  沈馡馡睡得太沉,熬夜使她體力到達極限,所有清醒時的銳利和傲慢全都被覆蓋在疲累之下,如今是個任他擺佈的睡美人。

  「雋謙……雋謙!」

  忽地,樓下傳來慕雋謙姊姊慕翠茵的呼喚聲。

  欲求不滿的慕雋謙,竄火的眼和躁熱的心這麼一喊,倏忽熄滅、冷卻。

  不怕佳人難人手,就怕旁人來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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