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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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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這一定是天公伯給她的報應! 當年她負情,今日才會被他整! 雋永居是一棟兩層樓的斜頂洋房,遠方有山,天際有雲,屋前屋後有花有草有樹木,還有一個小荷花池,廊下則有休閒雅座,賞景吹風,自是心曠神怡。 沈馡馡將衣服弄乾淨後,打開雋永居的大門走出來,一陣夾雜著土味和青草味的強風正巧迎面襲來,她不禁眯起眼眸,皺了下眉心,一臉嫌惡。 她抬眼望瞭望天色,午後的微藍在風吹過後逐漸轉陰,灰沉的天空看得她心底一陣悶。 「過來吧!」慕雋謙已經坐在廊前長椅上等候許久。 沈馡馡朝他走去,瞥了他身邊的煙灰缸一眼,剛才的嫌惡表情又出現了。 「我記得你不抽煙的。」她訕訕的說了句,並不願在他身旁坐下。 「跟你離婚後的第一天起,我就愛上它了。」慕雋謙背靠著欄杆,雙臂撐在上面,指間的煙嫋嫋上升,比天際竄跑的雲飄得更快。 「我希望你能戒掉。」她站在離他面前兩步之距,視線定在他的眼睛上。 「你憑什麼要求我?」慕雋謙沒有不屑,也沒有不以為然,而是一種疑惑。 「因為、因為我要請求你幫忙的事,跟它有所抵觸。」沈馡馡說這話時,就顯得有點氣虛了,畢竟他都還沒答應幫忙。 「嗯?有求於我?」慕雋謙挑了一下眉,抿唇勾起一抹淡笑。他眼裡出現一抹強光,唇邊還有一絲「等著瞧」的狡獪笑意,所謂「見獵心喜」當如是。 「你……沒聽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嗎?我自然是有求於你,不然還……」由得你捉弄? 「你知道嗎?沈馡馡,你讓我興奮莫名。」慕雋謙色眼淩厲,站起來步步逼近她。 什、什麼?興奮什麼?沈馡馡想入非非,本能的扯緊衣襟,直往後退。 「你像一張樂透彩券,我拿在手上等著對獎,明知中獎機率不大,但又不能不滿懷希望,你說,我該不該興奮?」慕雋謙一手夾著煙,一手淺插在褲袋裡,直挺挺站在她面前,閒適的模樣看來沒有要對她怎樣的意思。 但他的言語近乎調戲,他的眼神,總教她心慌,不敢迎視。 沈馡馡第一次覺得有求於人,就算自己傲氣再高也無用武之地,只能任人冷嘲熱諷。 「你知道嗎?馡馡,我一直在等這天的來臨。我不敢奢望,但我卻一直在等,等你發現你其實也愛著我,然後回頭來找我。」 「不,我……不是。」她低下頭,聲音漸弱,愧於自己回來並不是為了愛…… 不愛,該說對不起嗎? 她是辜負了他,但那不至於是罪惡吧?感情是自由心證的,並不能規範。 「那麼,你到底為什麼回頭?」 沈馡馡做事向來明快,就只有今天這件事教她百般為難,難以啟口! 「說吧!只要我做得到,我盡可能幫你。」她的回頭,與愛無關。慕雋謙雖是難掩失落,但仍願給她求助的機會。 「你一定做得到、你一定做得到的!我相信,只要你願意,你一定行的!」沈馡馡得到他的正面回覆,眼睛不禁閃閃發亮。 「對我那麼有信心?」慕雋謙不知道她在樂個什麼勁兒。「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快說吧!」 「慕雋謙,我要生小孩,請你跟我生個小孩!」 「咳、咳、咳!」慕雋謙一聽,正在吸的一口煙就這麼嗆進他的鼻喉間,他撫著胸口開始狂咳,只抽了幾口的煙也從指間滑到地上去。 「你……」是太興奮還是太氣憤?反應也太激烈了吧? 「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生小孩?回來竟然是為了要我幫忙生小孩?!」慕雋謙百忙之中,不惜挪點力氣來咆哮。 沈馡馡站在一旁,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有點於心不忍,卻不曉得該不該出手幫他拍背順氣。 遲疑半晌,又見他絲毫沒有好轉,她終於出手扶住了他。 「我能不能請問你,現在是過於興奮還是……」 「我怎麼會覺得興奮?!」他萬般沒料到,當樂透彩開獎,他手中這張券,竟是一張求子牌! 原先的興奮莫名,儼然演變成驚駭莫名。這沈馡馡果真驚世駭俗! 「那不然,你是在生氣囉?」 「我當然生氣!你不要婚姻,不要丈夫,不要愛,卻只要我的種!」他終於咳到告一段落,講話順暢多了。 他慕雋謙又不是「種馬」!雖然他的種勢必優秀,但除此之外,他的優點有一拖拉庫那麼多,她就不能先感受點別的,再來談生小孩的問題嗎? 開門見山說要生小孩,這不是太貽笑大方? 若兩人還在婚姻之中,生小孩是天經地義,現在是一個前夫、一個前妻,回頭湊在一塊兒生小孩,這不奇怪嗎? 「我也是不得已才回來找你的!」沈馡馡被他接下來一連串的反應給逼急,聲調不禁大聲起來。 「不得已?瞧你委屈的!」慕雋謙哭笑不得。 「慕雋謙,你不要嘲笑我,我的確是逼不得已。」 「那麼說來聽聽,讓我知道你有多逼不得已?」慕雋謙臉色由剛才一陣爆咳之後的通紅逐漸恢復正常,但仍猶有慍怒。 「我……要替我們沈家傳宗接代。」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慕雋謙聞言,好不誇張的仰天長「笑」,聽得沈馡馡直想將自己的拳頭塞入他大笑的嘴巴裡。 「有什麼好笑的?!」她一臉黯淡的質問他。 「沈馡馡?你是沈馡馡?那個不畏世俗眼光、敢在婚後兩個月就閃電離婚的沈馡馡?」她變成這樣,慕雋謙再有好風度、好修養,也不可能不諷刺她幾句。 「很不幸,我就是。這種答案你滿意吧?」有求於人,惱羞成怒著實不妥,她只得稱他的意,大方坦承自己窩囊。 「你媽又哭死哭活了?」她難得如此屈就,他倒看出了她的情非得已。 「你猜中了。」沈馡馡垂下眼睫,覺得有點丟臉。 「你又心軟?」 「多此一問。不然我不會站在這裡任你羞辱。」 「講話憑良心,我哪裡羞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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