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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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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臣黯然地搖頭,無法說出任何話……這一陣子他承受太多太多的壓力,他希望能陪毓妮走過生命的低潮,幫助她走出陰霾,卻沒料到毓妮居然將失戀的痛苦完全轉為扭曲的愛——她以為只要搶回他,就可以找回失去的一切,以為可以破鏡重圓,當所有的痛苦都不曾發生過。 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殘淚。「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面對這些,你先回家休息好嗎?今天發生的事夠你受了,我希望你能先休息,我留在這裡就好。一個小時前,我接到毓妮姊姊的電話,她說她剛剛抵達桃園機場,原本她要約我明天見面先談談,不過我跟她講了毓妮割腕的事,她說會立刻趕來醫院,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到了。」 「我不走。」羽萌用力搖頭,眼神堅若磐石。「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在一起,我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我即將是你的妻子,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一起面對,我可以幫你分擔。」 關硯臣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他感謝老天如此厚愛他,賜給他如此美好善良的女孩,他深信未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都會並肩攜手一直到老。因為,她愛他,他更愛她!兩人的愛情禁得起種種考驗,他們是相知相守的伴侶。 此時走廊另一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個女人慌亂地東張西望,一看到關硯臣,立刻加快腳步奔過來,嘴裡直問著。 「毓妮現在如何?她還好嗎?我問了護士,她們告訴我毓妮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她正是毓妮的親姊姊——丁毓琇. 關硯臣簡單地將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並安慰她毓妮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身體太虛弱,所以必須打點滴,並住院一天。 聽完之後,丁毓琇先是松了一大口氣。「幸好!沒事就好,唉,我真的很心疼也很生氣,她都幾歲了,居然還那麼任性、凡事都以自我為中心。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我爸媽不肯答應她的要求,她就會以自殘來要挾,明知不妥,但疼愛她的爸媽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妥協,那時我媽還常常語重心長地告誡她,再這麼任性將來只會自討苦吃,她必須學會尊重別人,但她總是聽不進去。」 丁毓琇說得眼眶發紅。「上次和她大吵過後,我曾經打電話給她,好幾次電話都被她立刻掛斷,寫給她的電郵她也完全不理會,後來,我也心灰意冷了……沒想到她這次居然在臺灣鬧成這樣,還在孩子面前自殘,她都沒有想到那一幕會對凱凱造成多大的傷害嗎?她……她這算什麼母親?!」 關硯臣神情凝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應該多注意她不穩定的情緒。」 「不,根本不是你的問題。」丁毓琇拍拍他的肩膀。「我瞭解你的為人,更瞭解自己的妹妹。你別想太多,等她身體狀況好一點,我會帶她回阿根廷,那裡也算是她成長的地方,適合她好好療傷並沉澱,現在,我先進病房去看看她。」 一邊說著,兩人推開房門走進病房裡,羽萌則站在門外守著,她知道丁毓妮還痛恨著她,不願又刺激她。 聽到開門聲,閉著眼睛的丁毓妮怒吼。「通通滾出去,我誰都不想見,出去!」她早就蘇醒了,只是不肯讓任何人進來。 「毓妮!」 聽到姊姊的聲音,丁毓妮震驚地張開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在阿根廷嗎? 丁毓琇望著憔悴不堪的妹妹,以及她左手腕纏著的厚厚紗布,臉色逐漸蒼白,語調顫抖地問著。「你這是在做什麼?」 下一秒,她猝然揚起手,狠狠地揮下一巴掌,「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關硯臣和外頭的羽萌都呆住了,被打的丁毓妮更是撫著臉頰,呆若木雞地看著姊姊…… 丁毓琇眼底滿是痛惜,淚水已撲簌簌滾落,哽咽地吼出。「為什麼要這麼傻?你忘了還有一個親姊姊嗎?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你至少還有我啊!」 丁毓妮的眼眶慢慢發紅,淚霧盤據,終於撲入姊姊的懷中,悲慟地喊出早已在睡夢中喚著無數遍的稱呼。「姊!姊——」 門外的羽萌默默拭淚,關硯臣悄悄往後退,替她們把門關好。 數月後。 關硯臣的住家內滿是宜人花香,女主人東羽萌每天都會從花店帶回不同的鮮花,有時是燦爛的瑪格麗特,有時是繽紛可愛的繡球花,今天則帶回風姿嫵媚的風信子和桔梗,放在造型簡潔的玻璃器皿內,把室內妝點得更加優雅。 她和硯臣已經在上周舉行婚禮,是她最喜歡的露天方式。雙方親戚和好朋友都穿著漂亮的衣服,開開心心地在陽日光明媚的戶外享用自助餐,她穿著雪白小禮服和硯臣愉快地周旋在親友之間說說笑笑,像是同樂會。凱凱也和一群小孩在另一端玩成一團,毫無拘束。 這是一場溫馨的婚宴,沒有什麼重要來賓冗長的致詞,更沒有豪華的排場,新娘子也不用因為一直換衣服而不能和親友暢快聊天,他們不刻意敬酒,更婉拒禮金或禮物,只想舉辦一場賓主盡歡的聚會,希望大家都以最輕鬆愉快的心情見證他們的婚禮。 此刻的她端著咖啡,坐在計算機前望著一封e-mail發呆,她已經反復看了好幾遍,越看眼眶愈加濕潤…… 「羽萌: 最近好嗎? 聽姊姊說你和硯臣已經舉行婚禮了,我終於克服內心的愧疚,鼓起所有的勇氣寫信給你。其實,這封信已經在我心底醞釀很久了…… 我現在人在尼泊爾的偏僻山區內,跟隨國際義工組織到這裡教導貧困的孩子識字,並幫助他們籌建鄉間的小醫院,這封信還得請明天要到大城市辦事的義工,幫我用計算機傳送給你。 「國際義工組織」?相信你看到這幾個字一定會啞然失笑,無法將這個名稱跟我聯想在一起,呵呵,幾個月前,我也絕不相信自己會完全投入其中。 跟姊姊回阿根廷後,她不愧是最瞭解我的人,一開始先是放任我窩在房間裡痛快地大哭,亂摔東西、咒駡所有的人,盡情地發瘋、亂喊亂叫,只差沒把房子拆了…… 一個月後,她突然硬把我拉上飛機,直到飛機抵達目的地,我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非洲最貧困的一個國家。我這才知道姊姊已經幫我申請加入國際義工組織,這個組織是帶領義工隊到全球所有嚴重落後的地方幫忙,教導當地人們基本的醫療消毒常識,並負責簡單的教育。 剛開始我覺得很可笑,我丁毓妮可是從小吃好用好的嬌嬌女,怎麼可能忍受這種餐風露宿的鬼生活?住的常常是簡陋帳篷,吃的也極為簡單,甚至只有乾糧,衛生條件更是恐怖透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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