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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勾起殘佞的笑容,他陰森地開口。「廖儷淇,如果你以為掉幾滴廉價的淚水,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甚至洗滌你的聲名狼籍,哈,那你可真是打錯如意算盤,也太低估我展仲堯了!」

  無視她猛然一震的纖軀,他更無情地道:「你可以滾了,我會叫司機送你回去。」輕蔑地抹抹唇,像是要抹去她的滋味般。「雖然你早就是殘花敗柳了,不過,嘗起來的味道還可以,沒有狐騷味。」

  湘彌聽了更是怒不可遏。這該死的男人,占了便宜還敢如此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股火氣由腹部竄起,她一個箭步奔向他,想也不想地高舉起右手——

  「啊!」

  她的手被展仲堯精准地攫住,那勁道幾乎折斷她的皓腕。他冷笑,進射的怒芒仿佛一柄銳利的刀,幾乎將她切成兩半。「休想以你這麼肮髒的手打我!廖儷淇,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分和地位,不要再輕舉妄動,以免自討苦吃。」

  像是扔掉穢物般,他把她狠狠地甩在沙發上,轉身大跨步地走出客廳。

  他剛出去沒兩分鐘,有一名女僕敲門進入,女僕的眼神滿是下層,手上拿著一件長外套,冷漠地道:「廖小姐,這是少爺吩咐我送進來的衣服,司機已經在外頭備車了,馬上送您回去。」

  外套?湘彌被動地伸手接過來,複雜洶湧的情緒充斥全身。那個專門羞辱她的惡棍為何會特地叫人送外套進來,好讓她遮掩身體?他不是最喜歡看她出糗嗎?他還說她肮髒,說她人盡可夫……

  無法厘清展仲堯到底是什麼意思,湘彌匆匆地披上外套,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杆走到花園,上車。

  她刻意忽略女僕和司機眼底的輕蔑,她知道連僕傭都看不起她,因為她是「廖儷淇」,一個不知檢點、身敗名裂的壞女人。儘管她即將是這棟豪宅的女主人,但僕傭依舊瞧不起她。

  唉,額頭抵著車窗,她無言地歎了口氣。錯了錯了,她真的犯下了滔天大錯。她為何會愚蠢地來到新加坡?為何會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呢?

  數日後 五星級酒店

  「小姐,頭飾這樣可以嗎?」

  「廖小姐,麻煩你臉部微仰,我幫你補點腮紅。你的膚色白淨,最適合這款含珍珠光澤的霜狀腮紅……」

  一群服務人員簇擁著湘彌,有人為她換上晚禮服、有人忙著替她搭配發飾和配件,務必讓她呈現出最美的一面。

  今天是「展氏集團」總裁和廖資政的掌上明珠廖儷淇的文定之日,在高級酒店舉行晚宴,受邀者皆是政商名流或富賈巨紳。

  今天中午,展宅的管家和司機便來到廖家,把女僕為她整理好的行李通通運到展宅。訂婚後,她便是展家的人,今晚開始便要搬進去住。

  湘彌陌生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她真的要搬到那個冷血動物的家裡去嗎?真的要和他同處在一個屋簷之下,朝夕相對嗎?

  雖然管家說已經替她收拾好高雅的套房,她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張陰沉冷酷的臉龐,她便覺得呼吸窘迫。

  唉,訂婚宴都開始了,她還能後悔嗎?

  她身上穿著一襲手工精緻的高級晚宴服,香檳色的雪紡紗,以多層次的垂墜設計來強調材質的輕盈與浪漫。銀白色的CELINE細跟高跟鞋將她的小巧蓮足烘托得更加完美,雪白粉頸掛上典雅的復古珠寶,整個人看起來明豔照人,卻又帶著小女人的嫵媚。

  她這輩子都沒穿過如此高級的手工訂制禮服,昂貴的珠寶更是價值驚人。以前她在臺北時,只能以欣賞的目光看著櫥窗中展示的高級精品。

  而今,最美、最精緻的華服首飾穿戴在她身上,她卻感受不到半絲喜悅,盈盈水瞳染上無奈與悲哀。她居然要跟展仲堯訂婚了……十分鐘後。他會在眾多貴賓面前為她戴上訂婚戒指,她會成為展家未來的媳婦。

  飯店的空調溫度適中,但一股寒意卻從腳底竄起。她好後悔,她不該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順利完成這個任務,她簡直是在玩火。倘若讓那個魔鬼般的男人知道她根本是個冒牌貨……不!打了個更猛烈的寒顫,她沒有勇氣繼續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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