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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才沒那麼偉大呢!我只是為了我自己啊!原本我就對「薔薇」所策劃的海外婚禮很感興趣,再加上裡島的SPA已經聞名全球,所以選擇這裡結婚並度蜜月,蘭斯洛也很贊成。你知道的,歐美人士特別嚮往島嶼風情!」

  她眨著靈活的大眼睛,突然問道:「沈姐,你怎麼都沒有向我問起另外一位重要的人呢?」

  沈薔心底有數,逃避似地垂下眼睫。「……你是說維介?」

  絮瀅點頭。「我哥還在臺北,他說他也許會在我婚禮當天搭機抵達,也許就不來了。因為他知道你目前還不想見他,他不想讓你為難。」

  「不是這樣的!」沈薔焦急地解釋著。「我……我的確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該如何響應他的感情,但……絮瀅,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的問題,居然害維介無法出席你的婚禮,我真的好抱歉……」她急得滿頭大汗。

  絮瀅展顏笑道:「沒這麼嚴重啦!反正我跟大哥的感情很好,他疼我就夠了,有沒有親自出席我的婚禮不是很重要。沈姐,你別誤會,我提起這件事完全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接下來,你跟我大哥打算怎麼辦?當真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嗎?他真的很愛你、很需要你,你們應該破鏡重圓的。」

  沈薔輕歎了口氣。「我……」

  絮瀅問:「你還不肯原諒我大哥嗎?你無法原諒他在四年前傷了你?你對他只有恨,沒有愛了嗎?」

  「不。」沈薔搖頭。「如果說我對他只剩下恨,那絕對是騙人的,我不否認對他還懷有很強烈的感情。而且,當年的我也有錯,我那時太倔強,不懂得溝通。婚姻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有時會牽涉到兩個家族,需要雙方不斷地協調溝通,是我對他關上了溝通的大門,讓誤會更加擴大的。」

  絮瀅追問:「既然你跟我哥之間沒有問題,那……是因為我母親的關係嗎?」

  「不。」沈薔認真地道:「不是韓老太太的問題,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我的心情還很亂,無法厘清自己需要什麼?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維介?」她已經明白當年的婚姻會失敗,自己固執的個性要負很大的責任。婆媳問題不是令她裹足不前的原因,就算要再跟維介複合,她也有自信能好好地面對婆婆,以更誠懇的心情去侍奉她。

  「我知道自己很矛盾……」把玩著木桌上的美麗花辦,沈薔的眼神摻入一抹苦澀。「我不知道維介是不是需要我,但我很清楚自己不能失去他。這陣子的我變得又古怪、又孤僻,因為我太自卑了。跟他離婚後,我拼命地催促自己成長,我希望自己快點變成堅強獨立的女人。我討厭當年那個配不上他的我,我曾發誓絕對要讓他對我刮目相看,所以火災發生後,我固執地推開他,倔強地想靠自己站起來……

  我明白自己的行徑傷了維介,但我沒有辦法……絮瀅,你不會知道,我多渴望自己是在很完美的情況下跟他複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配不上他……」她從不恨婆婆,但當年婆婆看輕她出身之事,還是深深地傷害了她,所以她渴望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配得上維介!「傻瓜,現在的你已經很完美、很優秀了呀!你怎麼會這麼沒信心呢?沈薔,你在作繭自縛。」絮瀅正色道;「對你自己沒自信就是侮辱我哥的眼光,你還不明白嗎?因為愛慕你,當年我哥才會向你求婚,他是因為愛你才娶你,可不是因為寂寞!在他眼中,你就是最完美的!也許是因為你的坦白、你的率直、你的毅力,或是許多你自己還不知道的優點。總之,我哥就是認定了你這個人。什麼叫做配得上我哥的好女人?我只知道可以讓我哥開懷大笑、可以給他幸福的女人就是最適合他的!這也是愛情唯一的答案啊!」

  絮瀅更加語重心長地勸她。「沈薔,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要再拒絕我哥了。分隔兩地的結果就是你想要的嗎?兩個相愛的人還要分開多久呢?你們還有多少青春歲月可以磋跎?」

  沈薔為之啞然。絮瀅的話仿佛化為利爪般掐住她的喉嚨!是啊,她跟維介還要分開多久?他們還有多少青春歲月可以磋跎?

  夜幕低垂,美麗的明月倒映在荷花池上,燦爛繁星閃爍著炫目光芒,椰風搖曳,南國的夜慵懶而充滿浪漫風情。

  古箏、胡琴、竹笛、鑼鼓和小鈸等樂器合奏出裡島的傳統喜樂,庭園裡花木扶疏,芭蕉樹上垂吊著浮水蠟燭當照明。悠揚樂曲中,頭戴著寶塔型金冠,身上穿著綴滿金片的裡島傳統喜服的韓絮瀅笑盈盈地挽著夫婿的手走出來,有說有笑地周旋在親友間,接受他們的祝福。

  「氣氛很成功,真是一場神秘又熱情洋溢的南國婚禮!」黃詩瑜滿意地看著成果。

  「是啊!」沈薔笑著點頭。為了佈置這場婚禮,他們採用大量的蘭花,還由臺灣空運新鮮花卉過來,以蝴蝶蘭、千代蘭、文心蘭、石斛蘭、堇花蘭等高級花卉,佈置出如夢似幻又南洋風味十足的婚宴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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