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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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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為什麼該死地出現在那個地方?」話一出口,岳羿陽才知道自己有多氣憤。他幾乎是失控地咆哮著。「該死的!你不知道那邊是賓館和酒店嗎?你一個女孩子居然敢單獨闖入那裡?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其實,連他自己都很不願意接近那種龍蛇雜處的地方,但日本來的大客戶非常喜歡臺式按摩,在客戶的一再要求下,身為地主的他只好勉為其難地送他到休閒中心去。幫客戶結賬後,他本來要離開的,沒想到竟碰見了她! 「我……」雪曦驚魂未定。「我不知道……」 岳羿陽更火爆地吼道:「不知道賓館是用來做什麼的?童大小姐,你已經二十二歲,早就成年了,再單純也應該有基本的常識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生氣,事實上,他行事向來冷淡低調,不管對任何人或任何事都無動於衷,習慣冷眼旁觀。但此刻他卻非常非常的憤怒!他氣她不會照顧自己,氣她呆呆地把自己往虎口送! 雪曦已經飽受驚嚇了,再承受他接二連三的炮轟更覺委屈。她不想哭的,可水眸一眨,豆大的淚珠卻滑下了臉頰。 「你……你幹麼這麼凶啊?我當然知道那棟大樓都是經營特種營業的店,我也知道女孩子最好不要單獨闖進去,但我的男朋友走進那邊的賓館了,我能有什麼選擇?我只想弄清事實啊!」 「男朋友?」岳羿陽一頓。是啊,她都已經大學畢業了,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可不知為何,這個訊息卻讓他的心情更加灰暗。 「應該已經不算是男朋友了吧?」雪曦自嘲地苦笑。「他以實際行動作出了抉擇,他要那個女人,他不肯珍惜我跟他的感情。結束了,是該結束了……」已經看到最不堪的一幕了,她不會愚蠢地認為自己跟章耀霖之間還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她會識趣地由他的生命中消失,當然,也不會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畢竟,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看著她淒惻的臉龐,岳羿陽眸光幽沉地問:「你很在乎他?」 隨即,他取笑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不在乎要怎麼談戀愛?而且,他看得出童雪曦是很傳統的女人,一旦戀愛就會以對方為生活中心,不像他。 他一直認為自己體內有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除了一起度過青春期的那群電玩死黨之外,他幾乎沒有刻意經營跟任何人的感情,也從不主動跟任何人聯絡,冷傲到近乎孤僻。 他擁有數位女伴,但他很清楚那只是出遊的對象或一夜情的伴侶,沒有愛情的成分存在。 在乎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以對方為天、為生活重心又是什麼感覺?岳羿陽突然很想知道。哈!也許他是瘋了吧?向來視感情為累贅的「夜梟」,居然也會對愛情產生好奇? 「曾經很在乎……」雪曦茫然地搖頭,晶瑩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一連串的打擊,讓她忘了身邊的男人是惡棍岳羿陽,她幽幽地吐露心事。「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有一陣子很依賴我大哥。後來,大哥帶著嫂嫂到美國後,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沒有可以棲息的避風港……章耀霖對我很好,以世俗認定的標準來經營我們的感情,許諾要給我一輩子的幸福……」 她笑了笑,哀戚的笑容使她看起來顯得更加憂傷。「不過,我忘了感情是會變的,會隨著時空的距離而變淡。我也有錯,這一陣子我太忽略他了,我好像很糟糕,什麼事都做不好……」 也許是太悲傷了,她竟下意識地自我厭惡了起來。「我對不起嫂嫂、沒有照顧好哥哥,甚至連小豪都沒有帶好,還讓他發燒……現在,居然連男朋友都移情別戀了……唉,我真的是一無是處……」 岳羿陽聽著,眼底冒出簇簇怒火。他不喜歡她此刻的消沉和沮喪,更不喜歡她把自己形容得這麼無能。他寧可她永遠是那個與他唇槍舌劍,永不服輸又倔強的童雪曦。 他沒好氣地斥喝她。「你用不著拼命貶低自己,那混賬選擇變心,是他先辜負這段感情,他也有責任,不全是你的錯。」該死!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莫名其妙地發酸。一想到她為了某一個男人而淚連連的,他的心底就越來越不是滋味。 雪曦錯愕地看著他。他是在安慰她嗎?雖然他的語氣還是挺惡劣的,但她卻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仿佛有某種怪異的情愫在空氣中激蕩著,兩人間的氣氛不再是一開始的劍拔弩張,相反地,仿佛有一簇令人心驚又無法控制的火花在隱隱跳躍著。 是什麼感覺呢?她莫名覺得害怕,覺得口乾舌燥。 太荒唐了吧?一定是自己哭糊塗了產生的錯覺,他是冷血無情、最痛恨童家人的岳羿陽啊!他不可能對她…… 像是要驅走在胸臆間亂竄的情潮,她慌張地站起來,抽出面紙抹去眼淚,不自然地道:「你不用安慰我,更不用同情我,我很好,只不過是失戀罷了,死不了人的……」 她講得亂七八糟的,而且非常言不由衷、非常彆扭,可為何他的目光仍是那麼深奧難測,甚至熾熱到令她無法招架的地步? 她往牆角退一步,岳羿陽就逼近她一步,強悍的氣勢侵向她。 「你為何認為我只是在同情你?你很需要別人的同情嗎?」眼底的火苗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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