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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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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 逸薰好驚訝。「他一直對你很好,很溫柔不是嗎?你為何要怕他?」 「我也不知道……」艾芙兒認真地思索才回答。「也許是雷大哥給我的感覺太像爹地了……從我懂事以來就看到他跟隨爹地四處演奏,他是爹地最得意的門生。可是,我卻覺得我距離他很遠、很遠,我常常覺得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艾芙兒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逸薰姐,這些話請你不要告訴雷大哥,如果他知道我覺得他跟爹地很像也許會很生氣呢,畢竟他才大我沒幾歲。」 「你放心,我絕不會說的。」逸薰幽幽微笑,心湖更是動盪不休。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艾芙兒擁有她夢寐以求的幸福,但她卻覺得那是種負擔? 她知道這不能怪艾芙兒,因為愛情是沒有邏輯可言的。有些夫妻廝守一輩子,卻激不出情愛的火花,但,有些人只要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便可以知道對方是否為自己所尋覓的人。 上天真的很喜歡捉弄人。 艾芙兒不知逸薰心緒的轉折,仍一派天真地問著。「對了,我們下午要去療養院看我爹地,逸薰姐,你也一起去吧?」 「羅耶夫老師?」逸薰一愣,她該一起去嗎?也許,他們三人會興高采烈地討論婚禮的細節,要她在一旁是不是太殘忍了? 「好嘛,你也一起去嘛。」艾芙兒見她猶豫;便熱絡地勸說著。「我爹地最近心情很不好,如果多一個人去看他,陪他說說話也許他會高興點。唉,現在我只希望爹地快點答應動手術,晚一天動手術對他的病情就越不利一分。」 傍晚。 由療養院回來後,逸薰即下定了決心——明天一早她便離開這裡,離開維也納。 羅耶夫非常器重,也非常信任雷臣潞。他認為唯有把獨生女交到雷臣潞手中,親眼看到她有個好歸宿,他才能放心地去動手術。 走吧……獨自坐在落地窗下,她給自己一個淒涼的苦笑,該走了!這裡已沒有她能棲身的空間。 心酸酸、澀澀的……仿佛被人挖出一個大洞,連根拔起地拿走她最重要的東西…… 其實她該滿足了,不是嗎? 從在帛琉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麼卓絕出色的男人不會是屬於她的!他是那麼優秀、那麼意氣風發,在他身邊也永遠有數不清的女人。 敗在艾芙兒手上,逸薰無話可說。她是那麼地純淨可愛,沒有任何人忍心傷害她或是搶奪她的所有物。 逸薰甚至想著,如果……如果那個女人不是艾芙兒該多好,那麼她就可以不用這麼掙扎、這麼痛苦,她可以放手一搏,大方地爭取自己的幸福。 但,沒有如果,世間事本來就沒有如果,一切都早已註定! 她該滿足了!雖然他不屬於她,但由他熾熱而壓抑的烈瞳中,她可以讀到同樣的震撼、同樣的悸動、同樣的情不自禁…… 愛,不一定要常相廝守。她會永遠記得兩個相同靈魂所創造出的激烈火花,會永遠記得他所給予她的一切。 將收拾好的旅行袋放在角落,袋子很輕很輕,但她知道自己帶走的卻是永恆的回憶! 他們擁有繾綣難分的熱吻,每一個呻吟、每一個擁抱都是對彼此的依戀。她會永遠記得當她受傷時,他趕到醫院陪伴她的日子……那段時間是那麼靜謐溫馨。那時她就知道,即使外面的一切全毀滅了,即使將來她還要面對更多的難關,但她會永遠記得這一刻!永遠記得他望著她時,那堅定而深情的眼神。 外面雨聲越來越大。事實上,傍晚就刮起了暴風雨,幸好他們提早由療養院出發回來,否則鐵定被困在路上。 狂風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砰——兩扇木質落地窗被刮得咿呀作響,粗大的雨點打在地毯上。 逸薰趕忙關好門窗,就在她為落地窗上鎖之際,聽到背後傳來焦急的聲音。 「你沒事吧?」 是他! 雷臣潞壓抑了一整個晚上,拼命地告訴自己——他已經答應迎娶艾芙兒了,他不能再來招惹她! 恩師這一輩子就求他這麼一件事,他真的無法狠心拒絕。 但外頭的風雨把他的心思刮亂了!最後,他讓自己以「替她關好門窗」為藉口,火速地沖到逸薰的房間。 「沒事。」她迅速斂去眼底的纏綿情意,以最平淡的表情面對他。 雷臣潞銳眼瞥見一旁的旅行袋,危險地眯起。「這是什麼意思?」 「我明天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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