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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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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一臉祈求的詹宜秋,淡淡地道:「好,我跟你去。」 「可涵?!」路雅岑大駭,以為自已聽錯了。「你在說什麼?你要去見那個喪心病狂又沒有人性的混賬?不行|絕對不行!」她好怕可涵見到詹宜學後,精神上會受到更大的打擊。 「不要膽心。」可涵臉色鎮定,平靜的雙眼不見任何波動。「我只是以朋友的立場去見見他,不會有事的。」 她率先走向大門口,對著呆住的詹宜秋說:「走吧。」 「你……唉!我跟你一起去!」眼看可涵心意已決,雅岑連忙抓起皮包,跟著沖了出去。 雖然路雅誇捶力反對她單獨見詹宜學,但可涵還是請雅誇和其它人留在走廊上,獨自進了詹宜學的房間。 一看到他,她就知道詹宜秋沒有誇大其辭。學長他……看起來真的好慘好慘! 如果說,她受的是身體上的重傷:那麼,詹宜學受的便是心裡面的傷。 看著滿臉胡渣、憔悴到顴骨都要常突出的男人,可涵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辨法恨他。 她遺憾那件事的發生,但她知道自己也有錯。她沒有好好地處理好跟學長的感情,便投向少駒的懷抱,這種行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忍受。 一味地怨恨任何人並無法解決問題。她知道,自己必須跟學長談談。這樣,兩人才有辨法由荊棘遍佈的地獄中掙脫而出。 「學長。」她輕輕地開口。 橫躺在佈滿空酒瓶的地板上,渾身酒臭的男人慢慢地坐起身來。看見可涵,他臉上先是掠過一絲痛楚,接下來,他開始發出冷笑。 「嘿!是你?真的是你!呃……」打了個大酒隔後,他口齒不清地繼續咕噥著。「你來做什麼?來看看我有多慘是不是?還是你要告我啊?」 他的表情瞬間轉為猙獰,雙手亂舞,大聲地咆哮著。「去告啊!去告啊!告死我我也不在乎!反正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是你!是你!」 接下來,他像個瘋子般,一邊咒駡,一邊亂摔房裡的剩餘擺設,把原本已淩亂不堪的房間砸得滿地都是碎片。 「可涵?可涵?」路雅岑在門外焦急地喊著。「你還好吧?快出來,太危險了!」 「別擔心。」可涵冷靜地以聲音制止想開問沖進來的雅岑。「我不會有事的。」 雖然眼前的詹宜學像是被逼急了的野獸,但,這一回可涵卻感受不到任何恐懼。她知道,學長不會再傷害她了。 因為,她清楚地在他眼底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痛苦和煎熬、一樣破碎的靈魂。 把房裡可以摔的東西全部摔得稀爛後,詹宜學先是獰笑,笑出了滿臉的淚,之後又陰冷地瞪著可涵。 「你為什麼還要來看我?你又為什麼要離開我?樓少駒真的比我好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捧著頭狂吼,聲音淒厲得令人不忍卒聽。 他伸手指著可涵,陰狠地咒駡道:「我不會說抱歉的!我沒有對不起你,錯的人是你!是你!童可涵,你是個賤女人!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可涵面無表情地聽著,但心房卻已揪在一起。從學長狂亂的反應中,她看到了他內在的痛苦,把一個男人的尊嚴全部都撕裂開的痛苦。他受的傷,並不比她輕。 詹宜學又叫又罵,把所有不堪入耳的話全罵了出來。狂罵了好久後,他頹然地蹲下身子,像是已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他眼神渙散地看著可涵,聲音沙啞地慢慢開口,語氣裡已沒有憤怒,只剩下蒼涼。「你……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你到底來做什麼?」 可涵靜靜地看著他。「我來,只是想告訴學長一件事——我不恨你,一點兒也不恨你。請你放過自已吧!」 放過自己! 這四個字像是一道巨雷,劈入了詹宜學的身體內。他不致置信地瞪著可涵,看到她堅決的表情後,他又怪異的獰笑著。 「你說謊!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能一刀殺死我!你恨我、恨我……」有一道淚影閃過他的眼底,但很快又被他逼了回去。 「不,我不恨你。」可涵搖頭,清晰地道。「恨一個人……太累太累了。面對愛情時,每個人都是殘缺的,也都會犯錯。學長,放過自已吧!我話已說完。」 她轉身想走。 就在她的手輕握住門把之際,突然聽到背後響起一道哭聲,那是飽受壓抑的痛楚哭聲,就像在暗夜中嗚嗚悲鳴的野獸。 可涵慢慢地回過身子,看著半跪在地上,抱住自已的頭痛哭的詹宜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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