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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羽浵回避他太過熾熱的眼神,囁嚅道:「我以為……我們前幾天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她指的是他帶她去看結婚鑽戒那次。「書浩哥,我知道你很疼我,我們交往這麼多年了,結婚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你知道的,我……我還沒準備好,我總覺得有股不確定感。」

  「不確定?」嚴書浩的眼神更溫柔。「不確定我是否可以給你幸福嗎?看來問題出在我身上,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你才不敢把自己的一生交給我。」

  「不是這樣的!」羽浵猛搖頭。「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幾年來,你對我有多好,我會不清楚嗎?這股不確定感出自我本身,一直到現在,我還是非常非常茫然。我是個沒有記憶的人,我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個很大的破洞,我不確定,這樣的我可以當你的妻子嗎?可以好好照顧你,給你幸福嗎?」

  「傻瓜,你想太多了。」書浩用力把她摟入懷中。「『章羽浵』這三個字就代表我的幸福。只要看到你,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幸運,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可是我的記憶……」

  書浩安慰她。「別緊張,醫生不是一直強調說不要給自己壓力嗎?慢慢來,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找回全部的記憶。」

  「我真的可以找回記憶嗎?」羽浵不安地問著,眼神無比孤寂,好像被遺棄在荒野中的小孩般。

  「當然,你要相信我。」望著她茫然的眼神,嚴書浩的內心一陣抽痛。

  罪惡感再度狠狠地鞭撻他,甚至有股聲音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痛斥——

  嚴書浩,你真的很殘忍!為了成就自己的愛情,你不惜欺騙一個最無辜的女孩,你捏造一個陌生的身世給她,你還期待她永遠都不會重拾記憶,這一輩子,她只要乖乖地留在你的身邊就好!

  以愛為名,他真的有權利這麼做嗎?

  他知道自己很惡劣、很混蛋,當初羽珊就哭著阻止過他,羽珊說織寧在臺北已經有個死生相許的男朋友,他不能橫刀奪愛。

  但,老天原諒他,他承認自己是瘋了,著了心魔。

  織寧昏迷期間,他一直守在她身邊,每天每天都握住她的手跟她說話,她昏迷不醒,他就溫柔地為她擦臉、梳頭發、修剪指甲,每一天,他都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她,喜歡她的古典靈秀,喜歡她小巧精緻的臉蛋,喜歡她柔軟如花瓣的櫻唇。

  他覺得她宛如上蒼賜給他的天使,他無法失去她。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惡劣,他趁人之危。

  但,有誰在愛情面前可以一直保持理智的?

  他承認自己愧對藍織寧,不該捏造一個新的身分給她,可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他會好好地珍惜這個柔弱靈秀的女孩,他會給她最美滿的婚姻,愛她一輩子!

  他溫柔地微笑。「別急,反正你這一生最重要的記憶,我跟羽珊都告訴你了。不要擔心,你沒有遺漏掉任何重要的事。」

  「我知道……」羽涊喃喃回應,內心卻越來越茫然。是嗎?她真的沒有遺漏掉任何重要的事嗎?她沒有忘記重要的人嗎?應該……應該沒有吧?

  望著她眼中的困惑,書浩也隱約察覺了什麼,他有些不安,試探地問:「怎麼了?你的表情怪怪的,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坦白說,要不是臺灣的分公司急需他的坐鎮,嚴書浩是非常不願意帶羽浵回到臺北的。

  全世界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帶她去玩,唯獨臺灣是最大的禁忌,尤其是臺北,因為他好怕她會遇到鞏傑修,或是遇到以前認識的同學、朋友,戳破他編造的謊言!

  他只能拚命安慰自己,不會那麼巧的。

  而且,羽浵的個性沉靜內向,不是很喜歡出門亂逛,碰上熟人的機率應該不大。

  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臺北分公司的事務,儘量提早帶她回溫哥華定居,永遠不再踏上這塊上地。

  「沒有。」羽浵搖搖頭,試圖驅散腦中的謎團。「我沒有想起什麼特別的事,可能是因為你們說以前我是住在臺北的,所以這趟回來後,多少期許自己可以趕快恢復記憶,才會看到任何事物都東想西想的。」

  她的回答令嚴書浩悄悄松了一大口氣。「那就好,倘若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

  他看著羽浵喝完熱奶茶後,幫她拉起蠶絲被。「晚了,早點睡吧,晚安。」

  羽浵恬靜地微笑。「晚安。」

  雖然已經是交往多年的男女朋友,不過,羽浵很感謝書浩哥一直很尊重她,除了接吻之外,他不曾要求更進一步。

  不管在哪一個國家,她都擁有自己的房間,他不會強迫她做她還沒準備好的事。

  捧著羽浵的臉,嚴書浩很自然地親吻她的芳唇,只不過,今晚的晚安吻卻越來越激烈。

  他的唇瓣饑渴地吞噬她的芳唇,焚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肌膚上,一手捧住她的小臉,另一手則順著她的頸部肌膚一路愛撫,滑到她柔軟的胸前,試圖把手探入那件款式保守的睡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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