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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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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穀羿羯臉色陰沉地開口,問:「你就這麼討厭敏晶嗎?甚聖討厭到不肯讓她住在我們家嗎?」 「啊?」綠喬愣住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傻了!」穀羿羯厭惡地斥喝。「昨天晚上,你故意對敏晶不理不睬,連一句話也不肯跟她多說,故意冷落她,嚇得原本歡歡喜喜搬來首爾的敏晶一看到你,就跟我說她還是在附近租房子好了。安綠喬,你的心胸就這麼狹窄嗎?我已經說過,敏晶是我很重要的親人,你為何就容不下她?她只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孤苦無依的,你卻狠心地要把她趕走!」 什麼?綠喬錯愕到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到底在胡說什麼?昨天晚上,明明是他們兩個一直聊著在慶州的種種往事,他們的話題她根本插不進去,只好陪在一旁傻笑,為何會被誤認為她故意冷落敏晶,不肯跟她多說一句話? 她氣得淚水直打轉。太過分了!明明是他們兩人聯手孤立她,現在居然反咬她一口,怪她冷落嬌客? 她好怨、好氣,無法阻止胸臆間的妒火。她……她嫉妒顏敏晶!對他而言,顏敏晶這麼重要嗎?他連跟她去濟州島玩兩天,給她一個蜜月旅行都不肯,而今卻為了一個外人丟下公事,專程跑來醫院! 他可不可以對她公平一點兒?可不可以稍微尊重一下她這個妻子?為什麼他如此關心一個外人的病情,卻對自己的妻于不理不睬?為什麼? 她好委屈。「你為什麼只會指責我?敏晶要搬來住的事,你有先知會我一聲嗎?你有詢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有尊重過我嗎?」 她的眼淚揉痛了他的心,穀羿羯不知自己為何心慌,但他拒絕被她的眼淚影響,他拒絕讓她左右他的判斷能力。 慌了的他,只能以更霸道的語氣來武裝自己。「夠了,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在討論的是敏晶的病情!關於她要搬來的事,我知道應該要先跟你說一聲的,不過……」 昨晚她踏入書房時,他就想跟她提一下敏晶的事。但,她的柔美讓他情不自禁地放下公事,盡情地與她纏綿,壓根兒忘了這件事。該死!他知道自己的腳步亂了,完全亂了。 綠喬的淚水紛紛墜下,傷痛地直搖頭。「哈,你不必跟我說,也無須取得我的同意,就像你當初只是通知我『必須』跟你結婚一樣。不管任何事,我都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對不對?反正,我只是你買來的老婆,我只代表『金星企業』,我是一張資產負債表。在你眼底,只要這個老婆可以為你的事業創造利潤,那就足夠了,對吧?我長得是圓是扁、是美是醜都無所謂,對不對?」 穀羿羯怒火更熾。「你在胡說些什麼!」這女人總是有本事攪亂他的心湖。 淚水不斷滑落,綠喬只覺得一顆心被人狠狠地踐踏。她好傻,明知這是一樁商業聯姻,明知她的丈夫眼底只有錢,沒有愛,為何她還是癡癡地付出了真情?還是偷偷地愛上了他,並渴望得到他的回應? 太悲哀了……她早該看清自己的命運,這樁婚姻註定是悲劇。她跟穀羿羯就像兩條平行線,他們沒有愛情基礎、沒有互信互諒,沒有關懷、沒有體貼……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婚姻好貧瘠、好可悲,但更可悲的是……她居然把心交給這種男人,交給一個缺心少肺的魔鬼。 無奈地抹去不斷淌下的淚水,綠喬哽咽地說:「你知道嗎?我常常在想一件事,我多麼渴望我不是安家的女兒,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沒有萬貫家財,也不代表『金星企業』。我更希望,你不是『谷氏金融』的負責人,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甚至是個窮光蛋。」 她浮起飄忽的笑容,悽楚地道:「倘若,我們不是在這種狀況下相遇,不是一見面就要商業聯姻,你會不會……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也許,你就可以看到我的本質,你會對我有比較多的感覺,你會知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女人,而不是一張資產負債表。」 看著穀羿羯陰沉的臉,她淚流滿面。「你知道我為何一直想去度蜜月嗎?因為我好想好想拉著你離開這裡,離開這座悶死人的城市,讓你忘了我們兩個是商業聯姻,忘記你的『谷氏金融』,也忘記我所代表的『金星企業』。你不是金融钜子,我也不是集團千金,我們只是單純的男人跟女人,只是一對最平凡的夫妻,可以同甘共苦,一起面對婚姻中的風風雨雨,就算摔了一大跤,還是可以手拉著手,相互扶持地站起來。」 她苦笑,笑容卻比哭泣還難看。「我很笨、很愚蠢,對不對?哈,真抱歉,你就是娶了一個既愚蠢、又很不切實際的女人,你現在應該很後悔吧?」 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後,她不再看他一眼,絕望地轉身離去,雙腳像是被灌了鉛塊般,每一步都走得好艱辛、好沉重。 她筆直地走向出口,離開醫院。 而穀羿羯依舊面罩寒霜,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冰冷的化石。 穀羿羯留在醫院陪伴敏晶,確定她的病情已經受到控制後,他在午夜上車,讓司機送他回家。 ——整個晚上,雖然他人在敏晶身邊,可整個腦海都在重複著綠喬對他說過的話,以及她那絕望的神情。他不懂,真的不懂,她的表情為何那麼悲傷?他並沒有說錯啊!沒有好好照料敏晶,本來就是她的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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