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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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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你是這麼冷血的人!難道,十幾年的師徒之情在你眼裡就是如此不堪一擊?” 顏紫綃的這一番話令天鷹社眾弟子無不低下頭去。 “天鷹”見她想煽惑軍心,冷笑道:“天鷹社的叛徒,下場往往比敵人還要慘!” “那麼,步滄浪既不是叛徒,也不是你的敵人,更不是無用之人,你為什麼不將他救回去?”要知道,以“天鷹”的武功,要從顏紫綃手裡救一個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而她,卻絲毫沒有此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丟了本門至高無上的天鷹令,帶了你這個野丫頭上島來撒野,這還不是背叛是什麼?” “這就叫背叛?令牌是我偷的,你看他昏迷不醒,如何阻攔?” “他不能阻攔,那就是沒用!”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顏紫綃越說越激動。 “天鷹”冷哼一聲,厲聲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天鷹社來究竟有什麼目的?滄浪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紫綃一怔,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天鷹社門下之人永遠沒有朋友!”“天鷹”緩緩說道,語氣之中,陰森之氣更甚。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難道就因為你自己沒有朋友就禁止別人交朋友嗎?” “放肆!”“天鷹”怒極,衣袖揮處,將紫綃狠狠地摔跌出去。 誰知,顏紫綃家傳輕功絕學甚是神奇,她雖然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但,借力禦力,居然並不曾摔著。 “天鷹”大吃一驚,手腕一翻,扣住顏紫綃脈門,喝問道:“顏千嶺是你什麼人?” 紫綃見她聲音如此淒厲,倒是嚇了一跳,雖然心中害怕,但卻也不肯就此低頭,遂昂然說道:“正是家父!” “天鷹”乍聽此話,心中一時喜不自勝,喜在蒼天有眼,終於將仇人的女兒送上門來。但,緊接著,卻又悲不自勝,悲的是自己半生飄零,孤苦無依。往事歷歷,陡然間紛至遝來,一幕幕在心頭閃過。 她呼地仰天狂笑,身子亂顫:“哈哈——朋友——好一個朋友!啊——哈哈——嘿嘿——哼——哈哈!” 笑罷,突然手指一緊,逼向顏紫綃道:“我天鷹從來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你既然是滄浪的朋友,來求我為他醫治,那麼,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顏紫綃訥訥地看著她,總覺此話不妥,但回心一想,她要的無非是自己的命而已,用她的命去換步滄浪的命,她毫無怨言。 “天鷹”看著紫綃緩慢但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才鬆開手指,命弟子將步滄浪抬了過去。 她沉吟片刻,柔聲道:“從小到大,滄浪都沒有交過一個朋友,他既然這麼信任你,想你一定有過人之處,我這個做長輩的,豈有不成全之理?況且,我們兩幫也鬥了這麼久了,既然勝負難分何不就此罷休?我看,不如這樣,我派一個得力之人跟你回去,向你父親提親,半個月後,等滄浪傷勢痊癒了,再由他親自將你迎娶過來,化解了你我兩家的冤仇吧!” 顏紫綃不答,只是狐疑地瞅著她。 “天鷹”見她倔強,哼一聲道:“你如果不答應,我就不救他,反正,他死了也沒有人掛念他。” 紫綃緩緩歎一口氣,明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那麼簡單,但,形勢所逼,不得不如此。她黯然點頭,就這樣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天鷹”送走顏紫綃之後,命人喂步滄浪吃了解毒丸,又用內力助他將藥力吸收。到得第二天,他的傷勢便已基本控制下來,只需悉心調理便可痊癒。 她在嚴令任何人不得對步滄浪提起關於顏紫綃的隻言片語之後,便即親自帶領一小隊人離島辦理婚禮所需的一應用具去了。 紫綃帶著天鷹社的求婚使者離開“天鷹島”,一路上惴惴難安。 她這次本是以赴死之心回來領受父親的責罰的,誰知道卻反而帶了對頭的使者來求親,這叫她情何以堪? 靜夜裡的大海,繁星在天,浪花朵朵,她想起幾天前她還和步滄浪在海上鬥氣,如今,他卻生死未蔔,心中只覺悵然若失。 但她又想: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總是為他做了一點事情吧。 想到這裡,她不免歎了一口氣,她舉起衣袖拭了拭腮邊的淚。 順風順水,船行了三天三夜之後,便已接近縱海幫的地界。 近鄉情更怯,每走一步,她心裡的愧疚便沉重一分。沿路,遇見縱海幫裡巡邏的船隻,都紛紛退避兩旁,列隊迎接。 縱海幫的幫主名義上雖說是顏千嶺,實際上眾人都早已惟紫綃的命令是從。而今,見顏紫綃安然歸來,無不歡欣雷動! 那天鷹社的使者看在眼裡,暗暗心驚!難怪天鷹社對縱海幫久戰不下呢,看來它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船行靠岸,顏紫綃帶領使者上了縱海幫的踞地——葫蘆島。 葫蘆島,天險自成。 特別是葫蘆頸之處,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如果不是縱海幫有心放某人過去,那麼,就算是有千軍萬馬,也難以攻破。 紫綃一入故地,說不出的歡喜,忙命人招呼求婚使者坐下,自己高聲喊著:“爹爹,爹爹。我回來啦!”一邊飛奔入內,眨眼消失於花樹叢中。 顏千嶺聽了下屬的報告,原本還不太相信,如今,親耳聽到女兒的聲音,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紫綃乍一見父親,雖形容清臒,湛然有神,但鬢邊白髮驟增,數月之間猶如老了十年,心中甚是難過。 “爹!”她高喊著,縱身入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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