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唐純 > 等著戀愛吧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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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中的女孩子總是特別招人喜愛,那不經意中流露出來的喜悅總是特別容易感染所有人的心。 他站起來,繞過亂糟糟的人群,躲到玻璃窗後,偷偷注視著那個飛揚跳脫的女孩子。 從這裡看下去,有四層樓的距離,可是,她的那份快樂依然強烈到刺痛了他的心。 她,還是原來的樣子。白色的寬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和短靴,黑直的長髮垂在腦後,來回晃動,像在風中跳躍的精靈。 溫傾容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飛揚自信,快樂無憂。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應該屬於她。 季天恩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滿足過,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次選擇,也可能是他最正確的一次選擇。 「喂!季——天——恩!」許是受了誰的指引,溫傾容忽然仰起頭來,兩手圈成喇叭,正對著他的方向喊。 他嚇了一跳,心卻有了絲暖暖的濕意。 原來,她並沒有將他排拒在她的世界之外;原來,她和他還是——朋友。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挑起了一抹弧度。 「季天恩!」她眼尖,看見他,興奮地跳起來朝他揮手。那麼張揚,那麼恣意。 那飄忽遙遠的昨日似乎又回來了。 他感染了她的情緒,三步並作兩步沖下樓梯,到最後幾級幾乎是完完全全跳下去的。 「嗨!丫頭!」他奔近她的身邊,想重重拍她肩膀的手伸到半路,卻及時拐個彎摸上了自己的後腦勺。 不是沒有改變的,只是那份改變卻都被彼此刻意地隱瞞了下來。 像共同保守著一個秘密,是一種心酸,也是一種甜蜜。 「你看起來這樣空閒,缺課的筆記是不是都不用補了?」他輕描淡寫地轉了個方位,與她並肩,這樣,他便可以不去看她的眼睛。 筆記?是哦,她都已經忘了。 此刻的她,只能用得意忘形,或者是忘乎所以來形容。 她有些慚愧,然而,快樂的感覺太深太滿,即便有不如意,中便有懷疑,也都被雨打風吹去,她現在滿心滿眼只想告訴他,她有多麼滿足,有多麼高興。 「季小子,你知道嗎?我談戀愛了。」 夢想成真的快樂,這一刻,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呀。 曾經的氣惱、遊移,在此時看起來,都顯得不再重要。 她只要跟他分享,她的幸福,她的痛苦,她一切的一切。 「是嗎?」他的脊背僵直了一下,嘴裡有些苦味,「恭喜你。」 「你都沒有問我是什麼人耶!」溫傾容嘟起嘴唇,眼裡卻閃爍著頑皮的笑意。 「這還用猜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 「我的樣子?真有那麼過分?」她不安地瞪大了眼睛。該死!快樂表現得太過分,是要遭天妒的。 他「撲哧」一笑,「當然!你的樣子——」 他挑一挑眉梢,賣個關子,「——漂亮得過分。」 「好哦你!」她先是緊張,接著是失笑,然後不依地掄起拳頭,追打他的肩膀。 他跑兩步,不禁黯然,這樣被她追打的日子還有多少?心裡想著,腳步慢下來,肩背上受了她重重一擊。 「哎!你幹嗎停住?」她老是打不到他,心裡原本不服,可是,真打到了,卻又覺得不太舒服。 他的樣子,明明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裡。難道,他還介意著那天的事情? 「季小子。」她喊他。 「嗯?」他沒有回頭。 「你還當我是朋友嗎?」她忐忑地望著他的背影,恍惚覺得他不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季天恩了。 她開始害怕他的沉默,擔心有一天他會離她而去。 這種想法,令她自己嚇了一跳。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她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剛剛得到秦逍宇的承諾,這一頭又對季天恩發起昏來? 天哪!她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正在她震驚慚愧得無以復加的時候,季天恩忽然轉過身來,敲她一記,「我怎麼會不當你是朋友呢?傻丫頭,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裡盡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嗄?」他都知道了? 她心虛地瞥他一眼,垂下頭去。 糟糕!他不會以為她是見火就撲的傻蛋飛蛾吧?嗚嗚,如果他真以為他是火的話。 「你不記得了?我答應過你什麼?」 「答應什麼?」她傻傻地抬起頭來,望著他的眼。他的眼好深好黑。 「當然是要幫你實現你的理想。」他眼中明顯流露的心疼,害她一刹恍惚。 「我的理想?」她喃喃自語。 「秦逍宇那小子,就是要有人刺激他一下。」他把手插進褲兜裡,防禦性地挺直了脊樑。 他到底在說什麼?刺激秦逍宇? 溫傾容聽得霧煞煞的,不由得緊緊跟上了他的腳步。 「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他們三個人的腳步聲我聽得再熟悉不過了。」他看她一眼,眼中的光芒深沉複雜得如一片霧的海洋。 她的臉驀地紅了,面色尷尬。 直覺地猜到了他的意思。 但是,可惡! 他吻她,竟然是因為聽到了秦逍宇的腳步聲? 竟然只是為了刺激他? 對!她承認他的方法直接有效。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會一陣陣地酸? 「那我豈不是該好好謝你?」她眉頭揪起,氣惱地瞪著他。 沒有一個女人在被男人強吻之後,會希望聽到他說這與她本身的魅力無關。沒有一個女人會高興聽到這些話的。 所以,她生氣,她發狂。 這,同樣也無關乎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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