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唐純 > 等著戀愛吧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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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他索性作罷,一步跨到床前,猛捶床欄。 「吱咯吱咯……」 這一次,單人床發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隨時要罷工的樣子。 床上的溫大小姐終於動了動,一隻手搭過來,按住了搖搖擺擺的床欄,並且,正按在他的手背上。 一抹溫潤的觸感沿著手臂直達心胸,暖暖的,軟軟的,帶些酥麻的快意。他怔了一怔,本能地縮手。 過激的反應令睡夢中的溫傾容陡失平衡,並且毫無預兆地從床頭栽了下來。 他伸手,想接住她,眼光瞥見她頸下柔膩的肌膚,他渾身一震,暗了眸色。 就在這遲疑的一瞬間,「嗚」的一聲,溫傾容重重地摔在了拼花地板上。 「呀!」孟葶驚呼,奔過來,狐疑的眼光略帶譴責,「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接住她?」 他尷尬地別過臉去,不肯承認剛才那一刹那的恍惚。 「喂。快來幫幫忙。」有人在扯他的袖子。 他低頭,喝!當事人居然還在呼呼大睡! 「來嘛,幫我把她弄到床上去。」孟葶無奈地瞅著他。 他搖頭,想笑,卻又拼命忍住。 鼓著腮幫,他彎腰小心地將她抱起來。溫傾容呻吟,下意識地偎靠近那片溫暖的胸膛。仿佛是感覺到了這懷抱的舒適,她調整了一下睡姿,喃喃說了幾句夢話,便又睡傻過去。 他忍不住,終於笑出來,身子微微輕顫。 「唔!好舒服!」她大概以為是搖籃,雙手自然地環住他,不肯鬆開。 他瞠目望一眼孟葶,後者攤攤手,笑得一臉無辜。 好吧。他歎息,認命地坐在床沿,任她在他懷裡睡得昏天暗地。 「小葶!出來吃早餐啦。」孟津津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驚人的一幕。 笑得苦澀的季天恩,睡得美美的溫傾容,外加一個看得春心蕩漾的大白癡——孟葶! 「不用上學了?」她狠敲孟葶一記。 「呃。」孟葶回過神來,一看是孟津津,吐了吐舌頭,慌忙溜出去。 現在是什麼狀況? 孟津津眯起了眼睛,心裡飛快地盤算著。 「我想,我們見過面了。」儘管心裡尷尬得要命,他仍然保持口頭上的磊落。起碼,先認個熟人吧。不然,他這個樣子又算是什麼呢? 低下頭,再一次不著痕跡地試著移開她,可她掙扎了一下,弓起身子,抱得更緊。 一縷細柔的髮絲掠過她白皙柔嫩的臉龐,黑白分明,帶著一抹驚人的豔。像是做了一個美夢一般,她柔軟鮮豔的唇瓣微微上翹著,甜得好誘人。 心悸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發生在季天恩的心坎裡。心悸她毫不設防的睡容,心悸她率直正氣的表像下擁有的一顆天真純美的心,更心悸於她即將受到的拒絕與傷害。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渾不知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麼溫柔深情。 「咳咳。」雖然眼前有兩個傻瓜,但,無妨,好在還有她這麼一個聰明人。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孟津津得意地裝笑著,「需要我幫忙嗎?」 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宰自不宰。 「呃?當然。」季天恩回過神來,不禁汗顏。 他剛才是怎麼了?僅僅只是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擁抱,僅僅只是一個沒有絲毫預兆的凝視,就讓他心緒混亂,呼吸急促,像個不清風情的愣頭小子。 而且,他明明知道她心裡有別人,他更是那個別人派來婉拒她的代表,那麼,他這麼做,且不是趁人之危? 他凜然一驚,正容道:「我有事找溫傾容同學,麻煩你叫醒她,好嗎?」 他想站起來,卻又不忍過分推拒她;想繼續擁著她,卻又怕她醒來之後遭她憎恨嫌惡。一顆心七上八下,痛苦又歡喜。 這種感覺好陌生。卻也……好新奇。 「要想叫醒她,辦法不是沒有,只不過……」孟津津眼一掃,唇邊有抹淡淡的狡笑。做人一定要現實,沒有好處的事情誰肯做?就算是朋友,也沒得商量。 「怎樣?」季天恩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威脅人的把戲他用得多了,只看她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一句話,叫醒她,你給我三百塊,叫不醒她,我給你三千塊。如何?」她答得幹脆利落。 條件倒是蠻優厚的。季天恩撫著下巴微笑,「也好!」 如果他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就不姓季了。 不過,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在他看來也就不算是什麼問題。 嘩!夠意思!孟津津兩眼放光。 像這麼好騙又闊綽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他的運氣就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愛上溫傾容這個糊塗蛋,他可有得罪受了。嘖嘖,孟津津大表同情,可憐的「財神」。 不過,同情歸同情,她可不會跟錢過不起。 清清喉嚨,她一本正經地走過去,湊到溫傾容耳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不急不緩的語調說了一句:「秦逍宇來了。」 秦逍宇來了? 就是這一句話,令睡得傻過去的溫傾容像被電擊似的跳起來。 「在哪裡?他在哪裡?」她抓抓糾結的頭髮,又捏捏自己的臉頰,駭如驚兔。 嗚嗚……她這個樣子一定難看死了。 不行,她火速跳下床,快步沖進浴室,三下兩下,把自己打理得清爽乾淨,然後才漾著滿意的笑容走了出來。 她的心裡只有一個秦逍宇! 季天恩渾身一僵,一顆心迅速沉了下去,扯起胸腔裡一陣燒灼似的痛。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他的感情起起落落,嘗盡幸福、甜蜜、痛苦以及失望的滋味。並且,頭一次感受到金錢的無能為力。 他,是不是愛上她了? 只有真正愛上一個人,才會令人變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不肯輕易拿任何庸俗的東西來衡量她,惟恐褻瀆了她。也正因為太喜歡、太愛了,而變得瞻前顧後,懦弱猶豫,生怕輕易改變了什麼。不敢期待變得更好,只怕變得更糟。所以,只想千方百計討好她,令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哪怕自己終將避免不了受傷的滋味。 「咦?季天恩,原來是你?」幸好,溫傾容的聲音裡並沒有失望的成分。 「是啊,當然是我。」他挑眉,笑意加深。 每一次看到她,都是同樣的形象,哪怕是經過「刻意」的修飾。 永遠的牛仔褲,永遠的白襯衣以及永遠的馬尾巴。 但是,每一次見到她的感覺卻又有所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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