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純 > 等著戀愛吧 | 上頁 下頁


  「你沒事吧?」季天恩一臉困惑,不信自己被人討厭到連看一眼也不屑的地步。

  「我……沒事。你快去……穿好衣服。」溫傾容恨死這樣的自己,像被迷了魂。僅僅只是幻想著他的樣子,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就害她失魂落魄,口齒不清。真白癡!

  「穿——衣——服?」他一字一句,愕然,繼而大笑,仿佛她有多天真,「丫頭,我這個樣子可以去參加萬人馬拉松了。

  他……他……他要去裸奔?

  「不行,不可以。」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為什麼?」他這個形象很失禮嗎?季天恩挑了挑眉。

  「因為……」他會令女人癡狂、男人瘋狂、記者癲狂、警察驚狂。然而,她卻只是說:「你會比現在更出名。」

  「你認為我很出名?」他的眼色一黯。

  莫非,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誰?她故意弄髒他的衣服,故意誣賴他偷錢,故意騙走他的手機,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理由只有一個,讓他對她印象深刻?

  難道他認為自己還不夠出名?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荒誕可笑的方法?溫傾容倏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馬上,她便意識到自己犯了兩個多麼可笑的錯誤。

  第一,這個男人,這個從秦逍宇的衛生間裡出來的男人並不是秦逍宇本人!

  第二,這個男人,這個正在洗澡的男人並沒有裸身!正確一點說,是僅僅只裸了上身!

  天哪!這是兩個多麼嚴重的邏輯錯誤。

  她沉默,後悔,沮喪得只想一頭撞死。

  如果上帝現在問她是要生還是要死,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溫傾容欲哭無淚。想像一個男人一絲不掛的樣子並沒有什麼,要命的是,她是站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那樣一副白癡的窘態,一定全被他看光光了。

  要死啦!赤裸裸的那個人根本是她自己好不好?!

  不行不行,她不可以再留在這裡了。她要回去,要躲進被子裡大哭一場,以追悼自己丟失得一乾二淨的形象。

  她咬緊嘴唇,落荒而逃。

  「慢著。」

  季天恩一旋身,似笑非笑地擋住了她的去路。他一隻手撐著門框,一隻手隨意地撥了撥頭髮上的水珠。

  溫傾容慌忙收束腳步,還好,她與他之間的距離還有0.1毫米。

  他很高,她的視線剛好與他漂亮堅毅的薄唇平行。他笑的時候,她看見他的喉結在上下滑動。

  「丫頭,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口白牙,像某個牙膏廣告上的陽光少年。她有些迷惑,不覺眯起了眼睛。

  「不說話就代表承認。這麼說,你來這裡是有目的的?」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創意的人和事了,季天恩黝黑的眼睛裡閃爍著耀眼的光。

  他的下巴上隱隱有些青髭,令他過於陽剛的臉部線條略帶些憂鬱的氣質。只不知,會不會紮人?

  溫傾容的臉頰開始變得燥熱。

  像是意識到她的呆怔,季天恩忽然矮下身來,目光恰好撞進她的目光。

  溫傾容猛一回神,立即像犯了錯被當場抓住的小孩一般,心虛慌亂地低下頭去。該死,她怎麼又胡思亂想起來?

  她尷尬得滿臉通紅。

  然而,然而……她一陣口乾舌燥,連連後退。

  他……他他,不,是她,她的鼻尖不小心擦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呼!老天!她花癡得過分了。

  而且,對象竟然不是秦逍宇!

  這個發現令她沮喪到極點。

  原來,原來她是這樣一個毫無立場、態度搖擺的人。

  只是一個男人,一個長得不算太醜,性格怪異,脾氣暴躁,甚至跟她稱不上太熟的男人,都可以輕易擄獲她的眼球。

  那麼,她的理想呢?她崇高偉大,發誓要為之奮鬥終身的理想呢?

  她慍惱地揪起眉頭,挑戰他的目光,「好狗不擋道。」

  「對呀,好狗不擋道。」季天恩賊賊地笑,「狗不擋人道,可沒說人不可以擋狗道。」

  「小人得志。」溫傾容斜眼瞪他,眼睛充滿敵意。

  這個男人,小氣,又沒風度,還尖酸刻薄,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再說,論外表,他又怎能比得上她的逍宇哥哥了?

  哼。得意什麼?早晚打得你面目全非。

  她暗自磨牙。

  季天恩看著她,那一雙因緊張而充滿怨恨的眼神令他有一刹恍惚,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豐富的表情。

  「讓開啦,我要走了。」她跺腳,懶得跟他囉嗦。

  他對她真是好奇極了,「這一次,你又偷走了什麼東西?」陰謀沒有得逞,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吧?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我?偷東西?」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他是這樣看她的。

  她氣急,使一個右勾拳,落空。他已問到一邊。

  她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但轉瞬消失,擰開門鎖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阻止,看著她挺得直直的背影,雙眸顯得益發黝黑深沉。

  如果一個人經常做某一件事,卻突然有一天不做了;或者說,如果一個人最不喜歡做某一件事,卻突然有一天去做了。那麼,這代表什麼呢?

  孟葶坐在早餐桌前,撐著下頜打量溫傾容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她有幾天沒去秦始皇那裡了?」孟津津慢條斯理地問。

  「五天!」孟葶比比手指。

  「那麼,她給我們做了幾天早餐了?」

  「也是五天!」

  「嗯。」津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怎樣?」孟葶還是一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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