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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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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停車場裡,她把下顎抵在曲彎的雙膝上,撿起一個紅磚碎塊,無聊的在地上畫圈圈,圈圈畫完後,她又開始畫心形;一個大的心形中包著一顆小心,小的心形圖上,滴著幾滴血……會不會太血腥?明天她爸說不定會罵哪個野孩子在他家停車場的地上亂塗鴉。 她正想辦法把那些一點一點的血滴,改畫成更小的心型時,一條長長的身影,從她背後拉過來,嚇得她反射起身—— 「誰?」 驚惶的情緒在對上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形時,頓轉為安心,但安定的心緒不到兩秒鐘,心又開始痛……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低沉的聲音中,有著濃厚的責備。 今天,他去學校等她,等不到她,他叫秘書去向學校查了一下,才知道她今天請假,他的萬事通秘書,告訴他,她沒回租賃的住處。 一下班,他就從臺北直接開車到宜蘭來。 數不清他有幾次來偷偷看她,今晚,他在車子裡等了一個晚上,一直沒看到她,他以為她回臺北去了,本想要開車回臺北,但寂靜的夜裡,他想見的人出現了—— 他靜靜坐在車裡,看著她突然蹲在地上不動,他一度以為她昏倒了,誰知道下車一看,她居然在地上亂畫一通。 三更半夜,她不知道她一個人蹲在外頭,會有危險嗎?萬一有歹徒過來……他心急,氣她不懂得保護自己。 「我……我來巡視車輛。」 她習慣對他的問話做出回答,但話一出口,她旋即轉身就走。他的口氣很凶,對她的誤解應該還是沒消除吧! 她不要再見到他、不要再看他一眼,只一眼,她就需要花好多、好多的時間去忘掉他,她也明白,就算蓮花池裡養了一千萬隻小魚,也沒有辦法幫她啃掉他那張俊臉…… 要忘掉他,除非她失憶……淚一滴滴的落,她體內的氣象臺沒有預先播報她今晚會掉眼淚,要不然她不會出來,就算要出來,她也會記得帶……帶面紙擦淚。 「苡蝶——」 他的聲音喚住她的腳步,她腳步雖然停下來,淚卻還是掉個不停,一瞬間百分之三十的降淚率,爬升到百分之五十、再攀升到百分之八十…… 她非走不可了,她不要讓他看到她在流淚,他不會為她心疼,或許還會笑她。 她跑了兩步,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拉住,倏地將她站的方向改變,當她從面向北方急轉成面向南方時,他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他獨特的男性氣息團團包圍著她。 她整個人被拉到他寬闊的懷中,他的吻降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心,主動找尋他的那一顆心,偷偷的黏貼上,不想分開。 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他再也按捺不住想念的心情,抱緊她,渴求的在她嘴裡探索他熟悉的甜滋味,只不過今晚的吻,多了一股鹹鹹的味道。 他的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黑眸裡,濃濃的情愫在騷動。 「我要找我心愛的女人。」他深情的看著她,低嘎的嗓音,是霸道、是溫柔。 他的話一出,她的降淚率,陡升到百分之百。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得到他想找他心愛的女人。 是啊,他怎麼可能是專程來找她的,他又不愛她,他是來找香奈兒的,他果然還是不愛她…… 怪她傻,明明早知道的事實,還自欺自瞞——他吻她,算是給她帶路的獎賞嗎? 不,這一回她才不顧他的意,她才不告訴他,他心愛的香奈兒在哪裡。沒錯,她是小心眼、她是自私……轉身,她快速的跑走,她要跑出他的生命中,才不要讓他再玩弄她的感情,才不要再為了他哭—— 「苡蝶、溫苡蝶——」 神村拓低喊著。懷中的人兒突然跑走,快得令他措手不及,他的思念還沒有發酵完,她就這麼跑走了! 她還氣他誤會她? 都怪他,觀察那麼多天,他幾乎肯定她和蘋姨並沒有覬覦神家的家產,而他也目睹蘋姨跪在溫家門口,哭著求溫家人原諒她年輕時犯的過錯。 這證明苡蝶沒有對他說謊,她的確是為了蘋姨,才進到莊園去當傭人的。 雖然已知道她的動機真的是這麼單純,但小心求證的心態,讓他遲遲不肯鬆口,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她哭的那麼傷心,教他看了心疼不已。 轉身,他走回車內,他想,他必須再對蘋姨做最後的測驗,測驗一完,他會再來的。 懷著一整夜的愧疚,不到八點,溫苡蝶親自送早餐到民宿的樓層去。 「呦,這個溫家大小姐終於出現了。」正在園子裡做伸展操的神村月,一看到溫苡蝶,冷聲嘲諷著。 香奈兒約她來,說什麼她大哥是真的喜歡溫苡蝶,她們要來替大哥找回佳人,誰知道佳人把她們丟在屋子裡後,便消失的不見人影,佳人的媽還說她生病在休息。稍有腦子的人都猜得出來,她是刻意在躲著她們的。 要不是這附近有觀光景點可以去玩玩,她神村月早就回臺北,才不管她溫苡蝶是佳人還是織女。 「對不起。」 「喂,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怎麼眼睛腫得那麼大?」神村月定睛的望著她。「你生了什麼病啊?」 溫苡蝶垂著頭。「請問香奈兒小姐起床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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