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戀月(45)_拓拔月亮

四十五

　　她捂住耳朵，拒絕聽他的任何言語，見他不走，她拿起枕頭丟他──

　　甯仇見她仍然對他那般畏懼，怕影響她的情緒，他喃喃的低語：

　　「我在外邊等，你若不原諒我，真的恨我，我會走，我會和我娘一起離開這兒！」

　　見他落寞的走出去，又聽見他說要走，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想喚住他，但想到他先前對她的無情，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萬般無悔的付出真愛，卻只換來他狠心的對待──

　　她還有愛嗎？她還能愛嗎？

　　戀月趴在床上痛哭著，決心不去理會等在門外的甯仇──

　　＊＊＊

　　「小姐，姑爺……呃，甯捕頭他……他在花園中跪了三天了，你……你真不理他嗎？」

　　晴兒是陪著戀月一起受苦的人，她最能體會戀月心中的苦楚，但她見甯仇這般真心誠意，原本對甯仇怒目相向的她，也不禁被甯仇所感動。

　　尤其夫人對他說了一句「你跪在門口會擋了戀月的路，她知道你在門口還肯出來嗎？你想讓她在房裡被悶壞嗎？」

　　夫人其實是要勸甯捕頭回去，好歹他也是個捕頭，老爺賞識他，並未因為小姐的事，而革去他的職務。

　　如果那些衙差知道他跪在小姐門口，求小姐原諒他，那他日後在其它衙差面前，哪還有尊嚴可言？

　　甯捕頭怕自己擋了小姐的路，便移至花園中跪著，老爺和夫人來勸了幾回，他都不願起來。

　　「小姐，外頭下雨了，你……你叫甯捕頭回去吧！」

　　一大早，雷電交加，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

　　夫人叫她拿傘去幫甯捕頭遮雨，甯捕頭和她道了謝之後，便叫她走。

　　這場雨可不小，再這麼淋下去，就算鐵打的身子也會撐不住，何況甯捕頭已經三天沒進食，身子已是搖搖欲墜──

　　印戀月別過頭。這幾天，她對他是視若無睹，有人提到他，她也置若不聞──她不想看，也不想聽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晴兒歎了聲，「算了，你都不擔心了，我幹嘛窮著急！小姐，我到夫人那邊去，有事你再叫我。」

　　晴兒走後，戀月推開窗子，看到甯仇跪在花園中，全身都濕透了，她的心不禁揪緊……

　　這幾天，她竟然不作惡夢了，還出奇的睡得香甜，她不知道是因為他在的緣故，還是巧合？

　　好幾次，她都想去扶他起來，告訴他，她沒有恨他，她只是……只是愛他愛得太深，才會被傷的這麼重……

　　但她一次又一次的忍下，她想，只要他累了，他便會自動離去，但等了一天、二天、三天，他竟然沒離去！

　　雨愈下愈大，他撐得住嗎？

　　「甯仇，你走呀，別傻傻的跪……」她流著淚，喃喃低語。

　　她狠心的關上窗子，不願再看他，不想再為他流淚……

　　可是，淚，卻止不住的泛流──

　　＊＊＊

　　深夜──

　　雷電交加，這場雨似乎故意捉弄人，一整天下個不停。

　　戀月整夜未闔眼，她不時的望向窗外，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

　　一整天，她娘去勸了他幾回，但他仍是不走，連她爹去勸，他也是搖頭。

　　戀月真的擔心了，再這麼下去，他會撐不住的……

　　她一抬眼，發現他身子倒了下去，她嚇了一跳，但他又努力的撐起。

　　一次又一次，他倒了又爬起來，跪直了身又倒了下去……

　　他又倒下去了，她擔憂的在窗邊看了許久，發現他沒起來，她嚇哭了，連忙跑出去，連傘都沒拿便直接跑進花園內──

　　「甯大哥、甯大哥，你醒一醒呀！」

　　她扶起他，他早昏厥了過去，身子滾燙的像火球。

　　「不……甯大哥，你不要死──娘、娘，您快來呀；晴兒，快來呀！」

　　「甯大哥，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她抱著他的頭，驚恐的大哭著。

　　＊＊＊

　　似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甯仇恍恍惚惚的醒來，他呆望著自己的房間許久。

　　「仇兒、仇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苗鳳花見到兒子醒來，喜極而泣。「你把娘嚇死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娘真怕你不醒。你要是不醒，娘也不想活了，娘這輩子克夫克子，罪孽已夠深了！」

　　「不，娘，您沒有。」甯仇想坐起身，卻覺得全身無力。

　　「娘扶你……你這傻孩子不吃不喝，還淋雨，你真的是想把自己活活逼死嗎？」

　　「戀月她……她來過嗎？」甯仇垂下眼，不抱任何希望的問。

　　打從睜開很，看到的人不是戀月而是他娘，他心中大概就有個底，她一定不原諒他，更別說來看他了。

　　苗鳳花沒有回答他，只站起身說：「我去廚房端稀飯來給你吃，不要想太多！」

　　一刻鐘後，他聽見腳步聲，便幽幽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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