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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甯仇雙目盯著印戀月,痛心的點點頭。「萍兒都和我說了!」

  「這……這白懷蒲是你們的什麼人?」晴兒壯著膽子插話問道。

  「他是我苗鳳花的兒子!」苗鳳花以宣戰口吻威嚇的道。

  「你兒子……可是他姓白……」印戀月的視線一觸及上方的一整列牌位,心中隨即了然怎麼回事了!

  如果這白懷蒲是苗鳳花的兒子,那他可能就是甯仇同母異父的弟弟,而白懷蒲和萍兒是青梅竹馬,甯仇自然也就認識萍兒,所以他去找萍兒應該也只是談白懷蒲的事。

  思及此,印戀月不禁露出了笑容。

  瞧她還打翻醋醰子,瞎想一些有的、沒的,甚至懷疑自己的夫君──

  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甯仇的為人,她是最清楚不過了,怎會胡塗的冤枉他呢?

  「甯仇,我……」

  印戀月面露笑容,想和他解釋她今晚沒做飯的原因,但話還沒出口,膝後便遭苗鳳花手中的木棍給打了一下,她疼的屈膝跪在地上!

  「啊──」

  「小姐……老夫人,您為什麼要打我家小姐?」晴兒護在主子前面,唯恐苗鳳花又發火!

  「我打她,這算是客氣了!」苗鳳花氣得全身發抖。「她害死了我的兒子,我不該打她嗎?」

  「我……我沒有!」

  印戀月無辜的向甯仇投射求救的眼光,但卻遭甯仇冰冷的眼神給凍僵!

  「你沒有?!」寧仇恨恨的將她的手踩在腳底下。「萍兒全說了,說是你逼她嫁給陸公子,就只因為你想要最新的布料,就只因為你想要滿足你的虛榮心,所以你就逼萍兒嫁給陸公子?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任性、你的自私,才會害死了懷蒲──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的手,好痛!」印戀月淚眼婆娑,不斷搖頭。「我沒有逼萍兒嫁給陸公子,那是萍兒自己去勾引陸公子的,不是我逼她……」

  「就是啊,姑爺,你不可以聽萍兒胡說,才不是我家小姐逼她嫁的!」晴兒也幫著解釋。

  「那是萍兒不知檢點,自己去勾搭陸公子的。」

  「你給我滾一邊去!」苗鳳花惡狠狠的把晴兒給拉開。「你是她的丫鬟,肯定和她狼狽為奸,這事,你也得算一份!」

  「我真的沒有……」印戀月哀怨的雙眸,佈滿淚水。「我沒有──我承認我是愛漂亮、愛面子,任何事都輸不起,我是想要別人都沒有的新衣裳、想要我的好姊妹羡慕我──可我真的沒有逼萍兒嫁給陸公子當小妾。沒有,真的沒有!」

  「你都承認了,你還有話說!」苗鳳花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朝她背後揮下。

  印戀月趴倒在地。「我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麼不相信我!」

  甯仇心中的情緒矛盾的交雜著。

  他是恨她的,可是看見她嬌弱的身子挨了他娘一棒,而癱趴在地上時,他的心好痛……好痛……

  他多想替她擋下那一棒,但是弟弟的冤死讓他對她好恨──他怎能原諒她呢?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懷蒲寫的血書,憤恨的丟到她面前──

  「這是在我弟弟身上找到的,你自己看清楚,你……」

  甯仇想質問她,是不是她逼懷蒲服毒自盡的?

  原先,他是懷疑是她下毒害死他弟弟,然後寫了張血書,讓他們以為懷蒲是自盡的……

  但後來想想不可能,如果是她下毒的,又怎會在血書上控訴自己的罪行,說自己任性?

  以他的推論,懷蒲可能是被逼著服毒自盡,當她發現懷蒲真的死了,就馬上運送他的屍體回鄉──一定是走的匆忙,沒發現懷蒲藏了血書在衣服裡……

  也因為如此,懷蒲的死在衙門的記事簿裡找不到記錄。

  他想問她,但見他娘早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別過臉去,忍下了這個疑問。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還擔心她受不了挨打──

  他大可不必理會她的死活,只因為是她欠了懷蒲的血債,血債當然要用她的血來償還!

  但他,終究還是忍住沒問!

  「這……不是這樣的!」印戀月拿著血書,雙手顫抖。「我沒有不讓萍兒見他,那是萍兒自己不見的!」

  「沒錯!是萍兒嫌他窮,才不見他的!」晴兒又來作證。「而且萍兒還把他所有的錢全騙來做新衣裳,她是想穿漂亮一點,好討陸公子的歡心──」

  「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像這丫頭一樣的空閒,成日只知穿漂亮衣服到處招搖嗎?」苗鳳說完,又狠狠揮了一下。

  這一下教晴兒的身子給擋住,但晴兒承受不住,無力的壓在印戀月身上,壓疼了方才被打的傷,她不敢喊疼,她知道晴兒也承受了和她一樣的傷。

  「如果你們不信,明……明天把萍兒找來,我要和她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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