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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跨上馬背,正想先離開這杳然的地方,倏地,一整列的弓箭手,將他前後夾攻,令他進退不得。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弓箭手後方走出,嘯天阿哥定睛一看,心頭恍然大悟,這整件事的策謀者,應該就是怡王了。

  “鄒喻,你這是做什麼!”嘯天阿哥坐在馬背上,精銳的黑眸睨視著帶領怡王府弓箭手的侍衛長。

  “大阿哥,我們久候你多日了。”怡王府的侍衛長鄒喻,仗著有三、四十名弓箭手護航,即便是冷厲的嘯天阿哥,他也不放在眼裡了。

  對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何懼呢?

  嘯天用眼尾餘光掃視著眾方箭手,心中大概有個底。他想要全身而退的機率並不高。

  為了對付他一個人,竟然請了三、四十名弓箭手,看來,怡王是鐵下心來要置他於死地了。

  他雖然對怡王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他自認沒與他交惡過,這般的趕盡殺絕,莫非是為了一樁婚事?

  “怡王可真是有心,就為了對付我這個小小的阿哥,還勞他動用這般人力。”嘯天冷笑著。

  “大阿哥,這是值得的。”鄒喻撇唇笑道:“只要你死,我家格格嫁的,就不會是個私生子,日後,也不會讓人笑話。”

  聽了鄒喻的說辭,嘯天的黑眸倏地眯起,眸中進出陰鷙的怒光。

  即使隔了一大段距離,鄒喻仍是教那陰狠神情給駭的踉蹌退了幾步。

  “這、這是我家王爺的命令,你、你就認命吧!”鄒喻怕時間拖得太久,會讓他有機脫逃,於是一揮手,喊了聲:“射!”

  三、四十枝弓箭齊發,儘管嘯天已閃躲的躍起,但身上仍是中了箭。

  馬兒中了箭,狂亂的嘶鳴奔跑,不一會兒,便失足墜崖。

  “射,繼續射!”

  見鄒喻又再度發號施令,嘯天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即使要死,他也不願意死在亂箭之下。

  殺了幾名弓箭手後,他朝馬兒墜足的方向一跳,也跟著掉下了斷崖。

  ***

  白駒過隙、石火光陰,匆匆一年已過。

  嘯天背著竹簍,沿著溪流往前走。這一年來,他在恨意中度過,但就算他恨,又能如何?

  當初他離開果親王府,丟了張尋親的字條,他的阿瑪肯定認為他是去尋找親娘,所以才會一去不回。

  他傻,真的傻!尋親娘?尋著了又如何?

  他五歲就讓娘送進了果親王府,他娘的性子烈,不願和人爭奪丈夫,執意不留在王府。

  他思念他的親娘,這是人之常情,而且,他娘也值得他思念,即使他對他娘只有五歲前的記憶,但他娘那豪氣干雲的神情,一直烙印在他腦海中。

  曾經,他暗暗發誓,非得要娶像他娘那般性子烈的女子不可,但他阿瑪卻要他娶怡王的女兒。

  他知道阿瑪的用心,要大家認同他才是果親王府的大阿哥,論婚事,自當是落在大阿哥身上。

  但他阿瑪自認英明的決策,卻間接害了他,也差點讓他斷送了一條命。

  一年前,他身中二十多枝箭,從懸崖掉下來,所幸衣服勾到樹枝,才僥倖活命。

  但他的傷勢太重,好幾天,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也許是心頭的深切恨意,讓他求生意志更加強烈,大難不死的他又意外尋獲了一本藥書,自行采了草藥治療,傷勢才日漸痊癒。可憐他的馬兒,在墜崖那日便死了。

  他會記得這一切,全是怡王賜給他的!若有可能,他也要教怡王到這斷崖深淵下,嘗嘗這種“世外桃源”的生活。

  平日,他會沿著溪流走,一邊采草藥、一邊探索有無其它的出路,順便拾撿廢木。

  他現在住的小木屋,就是拾撿那些人們丟到斷崖下的廢木製成的。

  走了好長一段路,他正想找個地方歇息,卻瞥見溪旁有一頂轎子。

  他不禁撇嘴一笑,看來這崖底可真是什麼都有!

  洗了把臉,他偏頭看著那頂轎子,思忖著,或許可以把它當成臨時的休息所。

  平日,他就在溪邊走著,來回踅返,也得費一段時間,尤其日正當中時,正需有個能遮日的休憩處,而這頂轎子正好合他所用。

  他大步跨上前,把竹簍隨意放下,伸手便去拉轎子,卻覺得沉甸甸的……下意識的掀開轎簾,赫然發現,有個女人呈現昏迷狀態的躺在轎內。

  他眯細了雙眼,看著女子嘴角泛著血絲,但沒有外傷,想必是從上頭跌下來時受的內傷。

  他以食指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有一絲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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