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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哀喊、求饒的聲音,聲聲交錯,聽得好端端站在天燄廳裡的一票人,心裡一陣膽寒,就算是曾經在槍林彈雨中奮勇衝鋒,膽識十足的七尺勇漢,也嚇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唐山,把有功者的名單給我。”

  在不絕於耳的淒厲叫喊聲中,綦毋燄一一賞賜這三個月來有立功的人。

  立功者,戰戰兢兢地接過被賞賜的一大箱紙鈔之際,眼角餘光不時瞄到斷削室內的景象。耳邊的淒厲叫喊聲,似乎在提醒著他們,絕不能犯一丁點錯,否則哪天這道淒厲的叫喊聲,就會輪到自己身上來!

  電腦一連線上網,桂子清楚的看到唐山幫她架的碑磲貝專網,透過電腦連線,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邊的碑磲貝,沒有被挖走。

  看了一個鐘頭,桂子還看不膩,心血來潮的問著坐在身邊的服朵靉:“朵靉姊姊,你會不會畫圖?”

  “畫圖?我學過,不過,畫的可能沒有畫家那麼好。”

  “那你會不會畫碑磲貝?”桂子指著電腦螢幕問。

  “應該可以。我去找畫紙來教你畫圖。”這書房裡的每一寸地方,似乎都遺留著綦毋燄的氣息,讓她不想他都難。

  “抽屜裡有圖畫紙——”桂子起身,拉開幾個抽屜尋找著。“我記得唐山有買畫紙和蠟筆給我,奇怪,怎麼找不到?”

  “桂子,你不要亂動你哥哥的抽屜,我去問何媽……”

  “啊,找到了,這裡面有紙。”桂子拿起一個牛皮紙袋,手一晃,紙袋裡的東西全掉了出來。

  服朵靉倍感頭疼,彎身去撿起掉落的紙張。“桂子,這不是圖畫紙,這是……這是,病歷表?”

  她本以為是桂子的病歷表,但定睛一看,發現上頭寫的竟然是綦毋燄的名字。

  仔細一看,病歷表上寫了一段令她驚詫的字句——部分記憶恐將喪失。

  再一細看,上頭的日期,竟是半年前……

  服朵靉被手中的病歷表給驚震住,久久才回過神來。病歷表上寫著他的腦部受傷,導致他部分記憶喪失。

  愣坐在椅子上,她細細思量。會不會就是那天他離開飯店後,遭到襲擊,腦部受傷,所以他……失去和她共處那一夜的記憶!?

  難怪他一點都記不起來她和他說的任何事,原來他……

  “找不到、找不到,為什麼都找不到圖畫紙……”桂子蹲著發愁。“壞唐山,一定是唐山把圖畫紙藏起來了!”

  “桂子,沒關係,我們等一下再找圖畫紙,好不好?”服朵靉把她扶起。“桂子,朵靉姊姊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看過你哥哥的頭受傷?”

  “哥哥的頭受傷……”桂子認真的想了想。

  “你哥哥的頭,有沒有流血?”

  “對,哥哥的頭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哥哥會死掉,桂子不要哥哥死掉,桂子要去找哥哥、桂子要去找哥哥……”桂子突然大哭了起來。

  服朵靉抱著她,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她。“桂子,不要哭,你哥哥沒有事,他很好,他馬上就會回來了。”

  拍撫著桂子的背,手中的病歷表飄飄落地。這會兒,她懂了,知道他為何一再的排拒她——

  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她想,他既然還記得桂子,總有一天,他會記起她的,記起他們共有的那一晚甜蜜回憶。

  或許,她該主動幫他找回記憶。

  等了兩天,她終於等到他提早回到別墅來。

  別墅裡的人大多就寢了,她鼓足了勇氣,走到他房門前,輕輕敲著門。

  “我要休息了,不要來吵我。”以為是僕人來敲門,綦毋燄以冷硬的聲音回應那太過輕微的敲門聲。

  好半晌沒再聽到任何聲音,他脫掉襯衫,拉開系在褲頭的皮帶,敲門聲又再度響起。

  他火大的走到門邊,決定要開除聽不懂他命令的這個僕人。

  “總裁,我可以進……”

  服朵靉的話說到一半,門突然被打開來,迎上他棵健的胸膛,她雙頰倏地刷出兩片紼紅色痕。

  看到敲門的人是她,他臉上的怒氣登時去了大半。

  “這麼晚來敲我的門,有事?”

  “我……”抬起眼,她輕聲問他:“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我有點累,哪兒都不想去。如果你要找我談事情,那就進來吧!”他先行轉身走回房內,繼續方才抽開皮帶的動作。

  她知道他很忙,他願意聽她說話,她應該要好奸把握機會。

  往前走了兩步,關上房門,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他身後,甫站定,她輕聲道:“我前天在書房看到你的病歷表……”

  話才出口,他一轉身,惡惡實實的抓住她的手腕。“是誰准你亂翻我的東西!”

  水眸對上他胸口處那火燒般的“燄”字,她告訴自己,他不足故意要凶她、不是故意要擰痛她的,等到他記起在澎湖的那一夜,他會知道,她對他的愛有多深、有多真、有多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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