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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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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小男孩的家人趕來,兩人才離開警局。 佩嘉望著他的側臉,問了一句,「還生氣?」 曾逸煌皺起眉。「我已經在控制自己了,可是每次看到酒醉駕車……」他止住不語。 她明白地頷首。 他低頭注視她。「嚇到你了?」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打架不會嚇到我。」她微勾嘴角,她從小就看楊家兄弟打來打去,更何況上了國、高中後,他們從來沒停止過這項「興趣」。 她的話讓他放鬆,甚至扯出一絲笑,也回想起學生時代的事。 「打架這件事大概是我唯一拿手的。」他露出笑容。 她也漾出笑。「那倒是。」 氣氛在刹那間輕鬆了起來,這是兩人相見後,第一次能如此愉快地說些話,兩人有默契地接續學生時期的話題,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 走進旅館後,曾逸煌向櫃檯要了紙筆,將他在臺北的住址、電話全寫在上頭。 他將紙遞給她。「如果晚上無聊,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她望著他手上的紙,不知該說什麼,她知道他想盡辦法要讓她安心,讓她隨時能找到他,但她討厭他這樣,他這些舉動總擾得她心神不寧。 他拉起她的手,將紙塞到她手中。「走吧!我陪你上去。」他拿起她的行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曾……曾逸煌?」 兩人同時轉過頭,佩嘉看見一個穿著紅色緊身上衣、黑色皮短裙、長統靴的女子,她在確定是曾逸煌後,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程萍笑著,目光不覺瞥向一旁的女子。「這是……」她不敢相信曾逸煌會跟女孩子來旅館……呃!不對!應該是說她沒料到他請了幾天假後,身旁卻多了個女人。而且這女人長得還真是……套句有點落伍,但還滿符合的說法——秀外慧中,嗯!長得不錯就是了,而且一看就是規規矩矩、教養十分良好的那一種。 曾逸煌轉向佩嘉說道:「一個朋友。」不曉得她是不是在出任務,所以他避開了「同事」這種字眼。 佩嘉禮貌地朝她點個頭。「你好。」 「你好。」程萍也禮貌性地回應,不過,既然曾逸煌沒回答她的問題,她乾脆問本人。「你是……」 「佩嘉。」她報上名。 「你——」曾逸煌遲疑了一下。 程萍明瞭他的暗示。「對,我還有事,先走了。」差點忘了她有要事在身,她甩著手提包,按了電梯上樓,下次再問他這個女人是誰,跟他什麼關係。 佩嘉瞧了曾逸煌一眼,不明白他們兩人說得是什麼暗語,而這著實讓她不悅,連帶地,這想法讓她的心情有些煩躁。 「走吧!」曾逸煌出聲。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不差這幾分鐘。」他明白她要說什麼,雙眸凝視著她。 她則回避著他的視線。 他也不逼她,只是陪她上樓,將她的行李安置在房中。 「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來。」 她沒再費事跟他爭辯,因為她明白說了也沒用,他還是會來。等他走出房間後,佩嘉立即癱坐在床上,長歎一聲。 今天實在是漫長的一天,不期然地,她又想起他們以前的快樂時光,也想起他離開的痛苦日子,她花了五年的時間來忘記他,結果,他才出現沒多久,她就動搖了,這證明她根本沒有學到教訓。 她知道他有好理由離開,她並沒有天真到以為他當年留下來的話,他們往後的日子就會一帆風順,或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現在他們依舊有許多事要克服,更何況當年。只是……她多希望他不是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他可以跟她說,雖然很痛苦,但她會讓他走,只要他們保持聯絡,她一樣可以等他。 佩嘉注視手裡的紙條,不免又長歎起來,如果現在放開他,她做得到嗎?頹然地,她再次坐回床邊,心頭一陣酸澀。 她發呆似的坐在床潤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進浴室梳洗;當她終於疲倦地在床上躺下時,卻發現難以入眠。 突然,床頭的電話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她遲疑地接起電話。「喂?」 「你睡了嗎?」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心口揪了一下,淚水沖上眼眶。「我睡不著……」 她開始哭泣。 「嘉?你怎麼了?」 她控制自己。「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她低泣。「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每次我要放棄你的時候……你就又讓我放不下,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你不能總是傷了我再來補救……」 「嘉……」他的心狂跳。 她氣憤地掛上電話,淚水撲籟籟落下,將這些年的委屈生發洩出來,她邊哭邊到浴室拿衛生紙,生氣地擦著淚水鼻水,直到床上堆滿她製造出來的垃圾,而她的鼻子也讓她擦到要破皮時才停止。 她為什麼還要在意他!她好氣自己,他沖向摩托車時,她為什麼還要擔心他?他痛苦地望著她時,她為什麼狠不下心與他斷絕關係? 她吸吸鼻子,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待她再也哭不出眼淚而停下時,她卻無法停下惱人的噎咯聲,而這讓她更加生氣,他為什麼能這樣影響她! 她更氣自己為什麼總會受他影響,剛剛他們在路上愉快地聊天時,她突然好渴望與他重新開始,她想給他,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佩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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