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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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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她不明白他父親酒後失控的行為,但隨著年齡漸長,她明白這所代表的意義,曾金川在喝酒後,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就連他父親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雖然他總在清醒後後悔,但這根本沒法解決問題,而且,他始終沒法戒除酗酒的習慣。 聽鄰居說,曾逸煌的爺爺也有酗酒的毛病,這是遺傳,每個人都這麼說,曾金川小時候也曾受過虐待,他痛恨他的父親,但他在長大後卻步上他父親的後塵,聽起來好諷刺,但卻如此真實。 “為……為什麼要搬回來?”她問。“跟你外婆過世有關係嗎?” 他沉默。 她正打算問下去,上課鐘聲卻在這時響起,他立刻道:“上課了,回教室吧!” 佩嘉頷首,卻在心中歎口氣,她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個消息!小時候對於他的搬離,她是不舍的,但長大後,她明白那是對他及他母親最好的保護,所以也就釋懷了。 如今他要搬回來,她卻隱約覺得有此不安,雖然兩人的感情在這幾年疏離了,但她一直希望他能過得好,對他,她總有份難以言喻的情感。 走在她身邊的曾逸煌則是克制自己儘量不去看她,因為一如往常地,他沒法處理見到她時的悸動,尤其是現在,她變得漂亮……不,不是漂亮,她從小就很漂亮,而是……他擰眉,仍舊想不出話語來形容,反正她讓他不知所措,年齡越長,他越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與她的關係。 兩人的關係日益疏離,他卻不曉得怎麼補救,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想與她成為陌生人,所以,他仍就會不時出現在她跟前,偶爾與她說上幾句話。 “嘿——” 這突兀的聲音讓曾逸煌微轉頭,只見三個男生不懷好意的斜睨著他,是丁銘山和他的兩個跟班,暑假的時候兩人有些小衝突,他被楊漢強揍了一頓,不用想也知道他現在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沒長眼睛啊!曾逸煌。”說話的人微屈著身體,雙手插在喇叭褲袋內,眼神挑釁。“撞到人也不說一聲。” 曾逸煌沒理他,正要走開,另一個人卻堵了上來。 “你先回教室。”他對準著眉頭的佩嘉說道。 佩嘉沒跟他爭辯,也沒動,只是說道:“老師來了。” 找碴的三人立刻回頭,真的瞧見一名老師正走向他們,隨即撂了一句話,“你小心點。”話畢,三人才走回自己的教室。 “你跟他們打架了?”佩嘉詢問,她猜對方是來尋仇的。 “沒有。”他並未多說。 佩嘉正想再問,卻見老師已離他們越來越近,只得吞下原本欲說的話語,靜靜地走回教室。 自從小學三年級他第一次跟同學打架後,似乎就打上了癮,只要有人惹得他不愉快,他就亮拳頭,雖然不像楊漢強那樣到處結仇,但也相去無幾,去年,楊漢強上初中,她原以為自會收斂些,但情況依舊沒改善,反而越演越烈。 倒不是他到處找人麻煩,而是許多人想趁著楊漢強不在時修理他,那陣子,他常掛彩,但他也沒讓對方好過。 佩嘉歎口氣,她實在不懂,男生怎麼都愛用拳頭來解決事情? “好無聊――”蔡永健打個阿欠,這ABC搞得他一個頭向個大,看著老師在黑板上寫下那些他看不懂的神秘英文符號叫他的睡意更濃了。 一陣鼾聲傳來,他轉頭瞧見隔壁的高祝宏已睡趴在桌上。不過,英文課本倒還是安穩地直立在桌上,高祝宏嘴上沾著剛吃的奶油,隨著他的大嘴巴一起一伏地動作著。 蔡永健一陣竊笑,伸手就往他肥臉上打去,“啪”地一聲。驚醒了高祝宏。 “誰——”高祝宏大喊一句。 全班頓時將焦點集中在他身上,隨即爆出一聲大笑。 “高祝宏。”講臺上的老師喝道。 高祝宏在心裡哀叫,慘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瞥見器永健笑趴在桌上。 “高祝宏,這個單字怎麼念?”老師一臉不悅的敲著黑板問。 高祝宏茫然地望著黑板說道:“老師,我只會ABC,狗咬豬(台語)。” 全班頓時又笑成一團。 高祝宏瞄了一眼蔡永健,見他笑得前俯後仰,他立刻道:“老師,蔡永健很會,他有去補習。”” 蔡永健的笑聲冥然而止,瞬間變成劇咳。“我……” “蔡永健。”老師微笑著說:“念一下黑板上的句子。” “老師,26個字母分開來我都會,但拼在一起我就不會了。”蔡永健急忙招手。 全班再次放聲大笑。 “不會還在課堂上搗蛋?兩個都到後面罰站。” “老師,我沒睡。”蔡永健喊冤道。 “是誰把高祝宏打醒的?”老師瞪了他一眼。“別以為我沒看見。” “老師,我是叫他起來上課。”蔡永健開始跟老師抬杠,班上的同學也一來一往的加人討論行列,教室的氣氛嘈雜而紛亂。 但這絲毫不能改變老師的決定,沒多久,蔡永健和高祝宏就像門神一般地忤在教室後面。 當老師轉身繼續寫黑板時,蔡永健立即向高祝宏示意,兩人一前一後地跑出教室,奔下樓梯,往操場跑去。 跑了一陣子,高祝宏突然從後面沖上來,右手由下而上削過蔡永健的後腦勺。 “哦——”蔡永健縮著脖子叫了一聲。 高祝宏哈哈大笑。“誰被你剛剛打我。” 蔡永健立刻追上去,跳到高祝宏背上就是一陣亂打,高祝宏咒駡連連,突然,蔡永健停下動作。 “是阿煌。”蔡永健自高祝宏背上跳下,跑向靠著司令台的曾逸煌。“你也蹺課。” 曾逸煌轉向他們。“嗯!”他簡短地應了一聲,算是打招呼,他們都是小學就認識的同學,而且與楊漢強很好。 “你跟人打架。”蔡永健看著他嘴角的瘀青跟淩亂的制服。 “嗯!”曾逸煌下意識地摸了摸仍在發疼的腹部。 “跟誰?”高祝宏也問。 “丁銘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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