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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為什麼?”袁榮訝異道。

  “因為她,阿爹才會讓人殺死的。”一提到這件事,她就忍不住傷感。

  “這話怎麼說?”袁榮詫異於她的說法,雖然十年前他們也懷疑兩人的死有相關,可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所以仍處於推測階段。

  “我發現苒香紅原來是個探子,因為她的大腿讓人削去一片,這是兇手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特殊的身份,所以才故弄玄虛。”

  袁榮微笑道:“這麼說也不無可能,可大腿讓人削去一塊,或許有別的原因。”

  “若是她沒留下帕子,這件事或許會永遠石沉大海,可最終還是讓我發現了,就表示這案子仍有水落石出的可能。”她信心滿滿的表示。

  “什麼帕子?”他驚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喜樂正要繼續解釋,卻聽得叫喚聲傳來。

  “袁叔?”

  她前去開門,瞧見張捕頭與二少爺站在外頭。

  “你怎麼來了?”她不解地看著隋曜衡。

  “我來說明行蹤。”他微笑。

  喜樂恍然大悟,對了,香嵐“密告”他,所以他得來衙門說明當晚的行蹤。

  “要麻煩袁叔做個紀錄。”張義說。

  “我這就來。”袁榮起身,凡任何與案子有關的陳述,都得由他這個胥吏記下。

  “我也去。”喜樂立刻道。

  “你留下!”張義瞪她一眼,她既與陪曜衡熟識,就該懂得避嫌。

  “一會兒我來找你。”隋曜衡撫了下她的面龐。

  喜樂靦腆淺笑,臉兒染上淡淡粉紅。

  三人離開後,喜樂踅回桌前整理告詞,將之集結成冊。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趁袁叔不在,再將勘詞看過一遍好了。”最好順便將重要的地方抄下。

  她走到書架前,抽出冊子,拿到桌邊抄錄。

  “咦?藍姐明明說苒香紅曾提及要來衙門一趟,怎麼不見有關這方面的紀錄,還是說……她來之前就被殺死了?”喜樂托腮推論。“嗯!有可能。”

  她住後翻幾頁,有個段落記載戴辛的供詞,他說苒香紅當天下午原要到府彈奏,可等了很久,她始終沒出現,後來才知她遭人殺害。

  喜樂蹙眉,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她靜下心來,把事情從頭到尾想過一遍,卻愈想愈糊塗。

  “不對啊!”她咬唇,有個地方她總是想不通。

  苒香紅到底是什麼時候在帕子上寫字的?應該是事前寫好,然後將兩片絹布縫起來的才對,不可能在被追殺途中做這些事,那……她為什麼要事先寫好?

  難不成……她心中一凜,苒香紅出門前知道自己可能會遭殺害,所以她先把“後事”交代好,以防萬一。

  嗯!應該是這樣沒錯。這麼說來,她那天是去見兇手?

  不對,如果她已經掌握證據,又何必再去見兇手?所以,當時證據一定不在她手中,會不會她把證據的藏匿地點寫在帕子上呢?

  抑或是她知道兇手把證據藏在哪兒,她正要去取?

  喜樂暗叫一聲糟糕,若是後者,那兇手可能早將證據毀去!就像二少爺說的,兇手沒必要將證據留在身邊十年而不毀去。

  喜樂煩躁地起身,走來走去,難道真是戴辛把她殺了?

  可關鍵是,“通敵叛國”的證據在哪兒?

  都怪她不好!喜樂心煩地敲了下自己的頭,苒香紅費盡心思地將證據所在處及兇手寫在帕子上,卻讓她毀了。

  “笨死了!”她生氣地罵著自己,煩躁地來回走動片刻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重新坐回桌前抄錄副本,她得先把這件事完成,然後再來想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一轉頭!就見隋曜衡走進來,她難掩愉悅的心情,起身奔到他面前。

  “怎麼樣?捕頭有沒有為難你?”她關心地問。

  “沒有。”他笑著輕點她的鼻尖。“他只是懷疑,不過等會兒他會帶人到府邸搜查,看看我有沒有把『贓物』藏起來。”

  “那怎麼辦?”她緊張地說。

  “放心。”他笑道。“不會被發現的。”

  喜樂不高興地說:“你今晚一定要把東西還人家,不然……不然……”

  “你要逮捕我嗎?”他問。

  “你別說這些風涼話。”她生氣地捶打他。“我是捕快,知情不報已是不對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摟她入懷。“你會良心不安。”

  她在他懷中點頭。“你到底為什麼要偷戴辛的東西?”昨天她追問了好久,他就是不肯回答。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告訴你。”他捧起她的雙頰。“你別擔心,我不是在做偷雞摸狗的事。”

  “你沒騙我?”她仍是有些懷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咧嘴而笑。

  “有!”

  她豪不猶疑的回答讓他一愣。“有嗎?”他怎麼沒有印象?

  “有。”她認真道:“小時候你騙我說果子很好吃,結果我一咬,又酸又難吃。”她對他皺起鼻頭。

  他想起來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哈……”他開懷大笑。“這麼久的事,你記仇記到現在?”

  “哼!”她偏過頭。“你先騙人還說我愛記仇。”

  他笑著轉過她的臉,讓她面對他。“好吧!那是我小時候頑皮。”

  “還有。”她又道。

  “還有?”他一愣,有嗎?

  “你騙我說會很快回來。”她氣憤地捶他一下。“五年很快嗎?”

  他又是一怔。“你想起來我去過你房裡了?”

  “我問娘的,娘說那天有聽到說話聲,可她一進來,房裡已沒人,後來我努力地想、努力地想,終於讓我想起一點點。”她噘起嘴,很不高興。“你騙我!”

  他歎口氣,不知該怎麼說。“那時是為了安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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