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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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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沉的嗓音讓她、心口酥麻,她忽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她知道這對他而言並不容易,也明白他給予她的權利。 「很公平。」她望著地漆黑的雙眸。 「我知道我不好相處,但我一向公平。」他撩開她額際的髮絲,撫過她仍紅腫的傷口。 她柔柔地笑著。「我知道。」她偎向他的胸膛。 他沒有催促她,過了好半晌,才聽見她再次開口。「父親在三年前答應過我,婚事必須由我點頭後,他才會允婚。」她頓了一下。「所以,儘管父親對我退婚之事不高興,但他仍尊重我的意見,而他之所以答應我,是因為對娘和我有愧疚。」 她歎口氣。「在二娘沒出現前,我跟爹娘……過得很快樂,父親與娘也算恩愛,可後來,父親在因緣巧合下遇上了二娘,然後,一切都變了,父親開始變得陰晴不定,我與娘都不知出了什麼事,直到有一夭……父親突然提起他要納妾……」 她閉上雙眼。「這對娘來說是很大的衝擊,她與父親結髮十幾年,父親待她情深義重,即使她一直未能替父親生下男丁,但父親從不曾對此有微言,也不曾說要納妾,可二娘出現後,許多事就不一樣了……」 她又歎息一聲。「偏偏……偏偏那時娘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她原想著父親知道後,或許會打消納妾的念頭,可父親沒有,他沒有改變初衷……」她難受的抓緊他的衣裳。『筢來,娘……娘在情緒狂亂下流……流掉孩子……」 他皺攏雙眉,抱緊她,感覺到她的顫抖。 「那段日子好難熬,娘甚至想了結性命,我……我必須時時刻刻陪著她,那時我甚至……甚至想殺了二娘……」她虛弱地一笑。「現在你知道我有多壞了。」 他低頭在她額際上親吻一下。「殺人的事我常想。」他粗嘎地說。 她微扯嘴角,淚水潸然而下。 「別哭。」他的聲音沙啞的說。 她吸吸鼻子。「我多希望二娘能強悍些,可每回我才一靠近,她就嚇得躲得遠遠的,我連苛待她都懶,但我對承先沒有一點壞念頭……」 「我知道。」他頷首,如果她真的對文承先有恨意,她昨天就不會救他了。 「可昨天二娘卻認為我是故意……故意讓承先受傷的……」她低語。「她甚至……甚至跪下來求我……求我高抬貴手,忽然間,我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我分不清,這個家到底誰才是痛苦、受害的人。」 「我遊遊蕩蕩地走到娘的別院,想跟娘說話,可……可我沒法進去……」她的聲音破碎。「娘的誦經聲像一道牆一樣,把我隔在外頭……」 他的心揪緊。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執著什麼,是爹娘重歸於好?還是二娘消失?」她啜泣出聲。「其實……這一切又關二娘拭瘁事?!她也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父親的,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便莫名其妙的承受我的恨……」 「別想這些了。」他抬起她淚濕的臉,低聲命令。 她透過朦朧的水氣瞧見他緊皺的眉宇與關心的眼神,哭得更厲害了。 隋曜權攬著她,耐心地等她慢慢止住淚。 墨染偎著他,感覺他傳來的力量與溫暖,半晌後,她才控制住自己。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抽噎著。 他蹙眉撫過她紅腫的雙眼。「我不喜歡你哭。」 他的話讓她勾起嘴角。「我也不喜歡哭。」她吸吸鼻子。 他點頭。「以後別哭了。」他不自覺地命令著。 他的話讓她微笑。「你母親過世的時候,你哭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反射性地皺一下眉。「沒有。」 「那你做了什麼?」她問。 「我在料理後事。」他覺得她的問題很奇怪。 她微笑。「我知道辦喪事要做些什麼,我是說,你怎麼度過那種難過跟痛苦?」 他的眉頭糾結。「痛苦的是父親。」 她盯著他漆黑的雙瞳。「我知道,我問的是你。」 他移開視線。「我沒時間想這些。」 「辦喪事很忙嗎?」她問。 她的話讓他稍微放鬆緊繃的身體。「很忙。」 「忙五年?」 他揚起嘴角。「還有生意上的事。」 她在心裡歎口氣,轉個彎問,「你父親呢?他走了你難過嗎?還是又有喪事要忙?」 他微笑,一會兒才道:「父親……走了他想走的路,這對他而言是件好事。」 看來父親的死他比較能釋懷,她又繞回原題。「你為什麼不喜歡提及你娘?」 果然,他立刻又緊繃起來。「她死了。」他簡單的說了一句。 「死了就不能提?」她望著他。 他沒說話。 「她是個好母親嗎?」她軟聲問。 他頷首,仍是未發一語。 她喟歎一聲。「你在生你母親的氣,氣她丟下你們,讓你父親痛不欲生。」 他無意識地收緊她的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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