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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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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安慰娘,娘知道這幾年來沒好好照顧過你。」祝婉青長歎一聲,這些年為了療傷止痛,她疏忽了許多事,自然也懈怠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望著母親溫柔神情,墨染忽然覺得有些悲傷。 「你別煩惱,安心養病吧!婚事我自會同你父親說。」 「父親沒錯,是孩兒太任性了。」她蹙眉。「可孩兒願意這麼任性一回。」 她的話讓祝婉青微笑。「你這性子……難怪你父親拿你沒辦法。」 「女兒不想在婚事上犯錯。」她深吸一口氣。「犯了錯,賠的是一生,這代價太大了……」她不想經歷母親所經歷的苦。 祝婉青沉默著,妥砒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良久後才歎口氣道:「染兒。」她覆上女兒的手。「女人太過聰明有時不是一件好事。」 她垂下眼眸。「聰明女人的痛是愚蠢男人造成的。」 聞言,祝婉青一怔,猛地笑出聲。「你……」她掩住嘴,卻仍是止不住笑。 墨染瞧著母親笑靨,心底的喜悅無法言語,她已好多年不曾見母親開懷過,她握緊母親的手,眼眶紛砒濕意。 「你這孩子……」祝婉青勉強止住笑。「母親沒注意的這些年,你上哪兒磨了這口利牙?」 「孩兒是向一位老婆婆學的。」墨染正經地回答。 「老婆婆?什麼老婆婆?」祝婉青不解。 「有天女兒上街,在巷口遇見了一位老婆婆,她坐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根這麼粗的鐵杵,不停地磨牙磨的,」 墨染話未說完,就聽見祝婉青再次笑出聲。 墨染微笑。「女兒好奇地上前問了,『婆婆,你在做什麼呀!』;婆婆抬起頭對女兒說:『我要把鐵杵磨成繡花針。』」 祝婉青的笑聲更加開朗了。 「女兒當時真的被感動了,心想,鐵杵都能磨成繡花針,那女兒磨個牙該沒這麼難吧?」 祝婉青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墨染陪著母親凶砒,不著痕跡地將喜悅的淚水拭去,她想念母親的笑聲,還有父親的……他們以前是那麼快樂…… 半晌後,祝婉青才停住笑。「你這孩子……」她的語氣帶著寵溺。 墨染盈盈一笑,未發一語。 祝婉育整理思緒後才道:「染兒。」她拍拍她的手。 「嗯!」 「娘想見一個人。」 「誰?」墨染詢問。 「隋公子。」 聞言,墨染訝異地睜大雙眸。「娘為何……」 「就算娘好奇吧!」她溫柔地笑著。 「父親會不高興的。」墨染蹙著眉思索。 祝婉青輕扯嘴角。「娘不需要看你父親的臉色做事。」她話語雖輕,可卻帶著堅決之意。 「母親……」墨染顰額。 「這些事你不用擔心。」她輕拍她的手。「你對隋公子的印象如何?」 印象?墨染眨了眨眸子。「剛開始覺得他並不好相處,他跟大表哥有些相似,只是大表哥溫和些,隋公子比較冷硬,但他們的眼神都很犀利,喜歡掌控事情,感情比較內斂……對了!隋公子不喜歡談他父母親的事。」 「為什麼?」祝婉青不解地皺眉。 「女兒不清楚。他第一次見到二娘時,神情很激動,女兒感覺得出來他非常敬愛他的母親,可卻不喜歡提及她。」墨染深思地垂下眸子,她一直覺得不明白,卻沒好好思考過這件事。 「他說他父母很恩愛,不對……他還用了『非常』兩個字,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眉頭是皺的。」 「這倒是不尋常。」祝婉青附和著點頭。 墨染忽然憶及他父親幾個月前才病逝。「或許他還在難過親人的離開吧!」她腦中忽然浮現隋曜權冷漠的臉孔,不知他難過時是不是還是這樣冷靜? 她想起兩人在柳樹下,他曾怒聲對她說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悲傷!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比她清楚悲傷是拭瘁? 「那你現在還覺得他難相處嗎?」 母親的話將她的思緒拉回。「不。」她搖首。 「娘現在更想見他了。」祝婉青微笑。 隋曜權心不在焉地聽著南宮覺報告這三天來店鋪的營業情形,那些數字不斷掠過耳際,他卻沒一個聽入心。 「頭兒,咱們店裡每天可說是絡繹不絕。」南宮覺審視著隋曜權的神情。 「嗯!」 「可謂萬人空巷。」南宮覺又道。 「嗯!」 「就差沒踩壞咱們店裡的門檻。」他繼續說著。 「嗯!」 「『銀川坊』跟『絲雲莊』叫苦連天,只差沒跪在咱們店前三跪九叩。」 「嗯!」 「頭兒上回說每個月要多加一百兩俸銀給我。」南宮覺屏息以待。 隋曜權望向他,冷冷地道:「你什麼時候改行做強盜了?」 南宮覺歎口氣。「沒想到趁火打劫這麼難。」他苦著一張臉。 「客倌。」外頭夥計喚了一聲。「有您的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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