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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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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陽瞄她一眼,她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喚道:「二少爺早。」奇怪,二少爺從沒這麼早起床過,怎麼今天反常了? 「你說你不是下人是什麼意思?」趙承陽繼續方才的話題。 「我本來就不是,以後也不會是。」阿滿理直氣壯地說。 秋月一聽她這麼和少爺回話,臉色驀地轉白,急忙解釋道:「少爺,阿滿昨天才剛進府,什麼規矩都還不懂,您別見怪,我這就教訓她。」她一上前,一耳光便甩了過去。 事出突然,阿滿根本來不及問,只聽見「啪」的一聲,她的臉頰立刻熱燙起來。 「快向少爺道歉。」秋月訓道。 趙承陽冷眼旁觀,既不阻止,也不說話。原來這婢女是昨天才進府的,難怪這麼沒規矩。 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阿滿不由得怒火中燒,長這麼大,還沒人打過她,結果今天竟然…… 「你為什麼打我?」她朝秋月大吼,沖上去揪住她的領子猛搖。 秋月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不同,反而被嚇了一大跳,這人……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趙承陽也愣住了,但馬上恢復,伸手格開她,聽見她叫道:「這地方我不想待了,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你鬧夠了沒?」他厲聲道,「想嘗嘗被吊在樹上鞭打的滋味嗎?」 阿滿愣住了,吊在樹上?天啊!這什麼地方?地獄嗎?「我告訴你,我不做了。」她叫嚷,她寧願回家挑糞種菜,都比待在這兒好。 「不做?」趙承陽露出笑容,「你以為那麼容易?這裡又不是客棧,能讓你來去自如。」而且他才開始覺得事情有點好玩,這麼「不聽話」的奴婢他還第一次見識到,不好好調教調教,怎麼對得起自己。 經他這麼一提,阿滿才突然記起她和大哥都打了契約,他們不能說走就走,這一個月他們等於是賣身在趙府了。阿滿咬緊牙根,只能從命地站在那裡,可惡,可惡!她在心中不停地咒駡著,生平第一次有時不我予的感慨。 這時,趙承陽泛起一抹詭譎的笑意,他突然想到一個完美的主意。 「少爺,對不起,奴婢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秋月保證道,這個阿滿實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她冒犯您——」 「不用了。」趙承陽揚手打斷她的話。 「是,是。阿滿,還不謝過少爺。」秋月按著她的頭。 「哎喲!」阿滿轉頭避開她的魔爪,她弄得她好疼。 「還不謝謝少爺。」秋月瞪她。 阿滿瞄一眼他傲然的臉,心裡很不甘願。自始至終她都沒去惹他,是他先把她推倒在地的,為什麼她還要向他道謝? 「謝謝。」她逼迫自己從喉嚨內擠出聲音。 「什麼?」趙承陽挖挖耳朵,「我沒聽清楚。」 阿滿咬咬牙,在心裡已將他千刀萬剮。他分明是故意的!她深吸口氣,儲存所有的能量,而後朝他大叫:「謝謝——」她的口水噴上他的臉。 秋月整個人跳了一下,被她的大吼聲嚇到;趙承陽則是先閉上眼冷靜三秒,而後抬手抹去臉上的飛沫。他睜開眼瞧見阿滿的肩膀不停地顫動,眼睛都笑彎了。這個女人!趙承陽眯起雙眼,在心裡忖道,你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阿滿,你這麼大聲要嚇死人是不是?」秋月薄怒道,「還不把掃帚撿起來幹活去。」 「是。」阿滿立刻道。能遠離這個怪少爺,她還求之不得呢! 「你不用再做這些瑣事。」趙承陽舉手阻止她的行動,「以後你服侍我就行了。」 「啊?」阿滿和秋月同時瞪大眼。 「少爺,這怎麼行,阿滿昨幾個才進府,什麼規矩都不懂,恐怕會衝撞少爺——」 「夠了!」他打斷秋月喋喋不休的話,「我說了就算,以後她不用再做這些事。」 秋月大搖其頭:「可是少爺……」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趙承陽冷冷地瞟她一眼。 「是。」秋月一咬唇,不甘心地應了聲。 「我不想伺候你。」阿滿出聲道。她覺得伺候豬都比伺候他好,因為豬只管吃睡,而他呢,簡直就是壓榨人的無賴。 「不想?那簡單。」趙承陽轉向秋月,「去拿捆繩子來,我要把這奴婢吊在樹上,讓她好好反省。」 秋月大喜,急忙道:「是,少爺。」她領命而去。 阿滿大驚失色,這簡直沒天理了嘛!「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瞪他。 「誰教你是封建制度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奴婢。」趙承陽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她氣得臉色發青。 他抬頭看天:「這樹還真高,上面的風景應該不錯吧!」 「你……你為什麼要找我麻煩?!」阿滿叫道,她真想沖上去和他拼命。「你以為少爺就了不起嗎?現在可是新時代,奴婢也是有人權的,人人生而平等,你有沒有聽過?虧你還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 「啊——」趙承陽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一臉想睡的表情。 「你……」阿滿已氣得臉紅脖子粗。 「考慮好了沒?小奴隸。」趙承陽伸個懶腰。 她拱起肩,握緊拳頭,就想撲上去,但最後仍是挫敗地低下頭:「服侍你就服侍你。」她不想被吊在樹上,她最怕高了,突然覺得自己好窩囊。 趙承陽得意地笑著,而她宛若一個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她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入地獄,她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只希望時間能走得快一點,讓她早一點脫離苦海,遠離這個陰陽怪氣的惡魔。 古常順站在矮樹叢前,手拿樹剪修整枝葉,但目光卻停駐在屋內的身影上,眼含癡迷。他終於見到小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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