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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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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沒解開我。”阿滿大叫著跟在他身後。 “出府後我自會解開。”他可不想她又來阻撓他。 “你現在就解開我!”她叫道。雙手被捆在身後讓她很不舒服,而且走起路來有點不穩。 他沒理她,逕自走下廊廡的階梯,外頭的婢女詫異地望著兩人。 阿滿叫道:“快攔下啊——”她話還沒說完,已讓他拉著往前走。她顛跛著,差點跌倒在地。 “你別走那麼快。”她生氣地叫著。 趙承陽還是沒理她,拖著她在園子裡穿梭,一直到走出靜瀾園後,他才放慢步伐。 “你為什麼要走那麼快,像在逃命似的?又沒人在追趕我們。”她忿忿不平地道,有好幾次她都差一點跌倒。 “是你腿短走得慢。”他繼續往樹林走去,丟下她一個人。 腿短?可惡!阿滿朝他大叫:“你才腿短呢!”她真想拿石子砸他,可偏偏她的手又動不了,氣死人了。“你還不解開我?” “我說了,等出了府再說。”他頭也沒回地說。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已經不是你的奴婢了。”他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仍沒睬她,她的怒火已升高到足以讓火山爆發,她失去控制、不假思索地往前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他撞倒。 她全速衝刺,但才沒跑幾步,身子已失去平衡,腳下一個踉蹌,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整個人狠狠地撞上石子路…… 第六章 趙承陽聽到尖叫聲,轉身的瞬間,就見她整個人僕倒在地,他大吃一驚,連忙踅回。 “你到底在搞什麼?”他怒道,走到她身邊蹲下扶起她。 她一抬起臉,便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聲,而她一哭,鼻子裡一股熱液也流了出來。 趙承陽覺得很噁心,眉頭皺緊,忍不住罵道:“好端端的也能搞成這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說話,只想哭,於是,她哭得更大聲,鼻血則直接流進她的嘴巴,一嘗到血腥味,她忍不住地猛咳著。 “老天!”他快吐了,怎麼這麼噁心,他立刻解開她手上的束縛,然後將腰巾遞給她:“擦一擦。” 她邊咳邊哭,將腰巾抵在鼻子下:“好痛。” 趙承陽發現她的額頭和鼻頭都有擦傷,而且額上還腫了一個包。“你跌成這樣當然痛。”她沒有雙手承受撞擊,臉部自然是第一個遭殃。 “都是你害我的。”她哭喊。 “我不記得我推了你。”他瞪她,這種事也能賴在他身上? “你……你綁我又罵我,我很生氣……”她抽噎道,“我想撞你,結果……” “結果就跌倒了。”他替她接話,“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你的愚蠢害死!你是笨蛋嗎?手都被綁在後頭了還想跑。”他罵道。 “我根本沒有想那麼多。為什麼你那麼壞……老是罵我、欺負我,可是老天爺都不罰你,我……我又沒做錯事,卻老是挨巴掌、跌倒,為什麼倒黴的都是我?”她不平地叫著,“你的嘴巴那麼刻薄、那麼壞,可都沒事,為什麼我才說幾句話,發洩一下,就會倒黴?不公平、不公平……”她便咽地抽泣著。 他起先是微笑,而後悶笑,最後變成哈哈大笑。 她惱火地撲上去打他、捶他:“我再也受不了了。”她死命發洩著。 趙承陽笑聲未歇,第一次笑到肚子疼,聽起來,她還真的是倒黴的可憐蟲。 “阿滿——” 她停下手,轉頭望向聲音來源。“大哥——”她欣喜若狂,急忙爬起,奔向他,“大哥——”她沖進古常順的懷裡,淚水湧上眼眶,她好高興見到他,尤其是方才剛受了委屈。 “你怎麼了?”他拉開她。方才她朝他跑來時,他就瞧見她臉上的擦傷和鼻血。“是不是他弄的?”古常順望向已站起身的趙承陽,臉上聚集著怒氣,他瞧見妹妹氣憤地打人,自然認定是眼前的男子欺負她。 他朝趙承陽走去:“你對阿滿做了什麼?”他火道,一手揪住趙承陽的領子。 “大哥,不是他,是我自己跌倒的。”阿滿急忙拉住哥哥的袍子。雖然她很想兄長替她出口氣,但她實在無法撒謊。 趙承陽抬手揮開他的手:“聽清楚了沒?”他冷聲道,原來他是阿滿的兄長,果然是一家人,行事都這麼衝動。 古常順有些尷尬:“抱歉。”他轉向妹妹,“你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責備道,隨即蹙眉,“跌得還不輕,哥帶你去上藥。”他輕輕拭去她唇邊的血漬。 “嗯。”她點頭,伸手抓著大哥的手臂,她有好多話要告訴他,“大哥,你怎麼會在這?” “我聽小姐說你被老夫人趕出去,所以來看看你有事沒有。”他將她手上的布料卷成細長狀,塞在她的鼻子裡,“你是怎麼回事,走個路也能跌倒。”不待她回答,他又問,“這是什麼?腰巾嗎?”他怪異地看著手上細長的布料。 “嗯。”她點頭,覺得布料堵在鼻孔裡很不舒服。 “怎麼拿這個在擦?”古常順怪異地看著妹妹。 阿滿這才想起趙承陽,她立刻轉向他:“是他給我的。” 趙承陽一瞧見她塞著鼻孔的腰巾全是斑斑血跡,馬上道:“不用還了。”他瞄一眼阿滿和古常順,心裡不知怎地有些不痛快,“還有,沒時間敷藥了,再不走就別想走了。” “怎麼會?難不成老夫人會把我抓去毒打一頓嗎?”她不以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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