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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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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她連想證明她丈夫是不是王二麻子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他出遠門了,而且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聽見這個消息,杜晉芸不但不覺得失望,而且還很高興,這表示他們兩人不用倉促結婚。 不過他人雖不在杭州,倒在十天前派人來府中下了聘,這倒是讓她覺得有些怪異,為什麼陸公子要如此倉促?他大可回杭州後再親自來下聘啊? 杜晉芸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走到窗旁凝望花園,陸公子已離家近一個月,她常會有意無意想到他,不知道她未來的丈夫是什麼樣子的人? 小姐—— 杜晉芸還沒應聲,綠兒已慌張地沖入房內,小姐,陸家……陸家…… 杜晉芸歎口氣,你別結結巴巴的,陸家怎麼了?她走回書桌前坐著。 綠兒大大地吸口氣,嚷道:陸家後天就要來迎親了。 杜晉芸不雅地張大嘴,什麼?這怎麼可能? 那個管家說的,他……我在大廳偷聽到的。綠兒比手劃腳。 為什麼這麼快?陸公子回來了嗎?杜晉芸立即起身,往大廳疾走而去。 綠兒緊跟在後,我不知道,姑爺沒有來。 杜晉芸皺著眉頭,這太不合理了。 當兩人走進前廳時,陸府的管家正要離開。 晉兒,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杜夫人坐在椅上,瞧見女兒疾速地進入廳中。 我聽綠兒說陸府後天要來迎親。杜晉芸問道。 是的,杜小姐。管家必恭必敬的說,他年約五十上下,矮矮胖胖,一張圓滾滾的臉上有著和善的五官。 杜晉芸每回見到這位管家就倍覺親切,因為他和杜松年一樣都是圓胖的身材,只不過杜松年比他更胖,而且有個圓滾的肚子,年紀則比管家小十歲左右。 杜松年微笑道:晉兒,你覺得太快了是嗎?他看著美麗的女兒和妻子如出一轍,便覺得欣慰,他從沒想過會娶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而且還幫他生了一對漂亮的兒女,這可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成就。 杜晉芸領首道:為什麼要這麼快呢?我甚至還沒見過陸公子,我以為一切都等他回來再說。 少爺明晚就回來了。管家說道。 明晚?杜晉芸不可思議地說,他明晚回來,第二天就來迎娶? 是的,小姐。管家回話。 我不懂為什麼要這麼急,這太荒謬了。杜晉芸搖頭,那她不就得等到成親當天才見得到她的夫婿。 杜夫人回答道:你忘了官府要咱們兩家在一個月內聯親,後天正好滿一個月。她也不想女兒如此倉促成婚,但這是官府下的命令,他們又不能違法。 杜晉芸皺眉,可是……她以為既然陸公子不在杭州,那婚事就會延期,可是她沒想到他會在這時趕回來,這讓她措手不及。 杜松年將女兒喚到身前,肥胖的大手握著女兒纖細的手腕,阿爹知道委屈你了,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妥,那爹同官府說去,叫縣老爺再寬限咱們幾天。 杜晉芸看著阿爹慈愛的臉孔,不覺有些鼻酸,她知道爹娘從小為她的身子操心,長大了又為她的婚事煩惱,他們兩老都疼愛她,光是為了她的婚事,已屢次向官府致歉,拖了半年之久,她如何能再叫阿爹去官府求情呢?她不能如此任性,反正早嫁或晚幾天嫁,都是嫁給陸公子,那早嫁、晚嫁又有何差別? 不用了。杜晉芸柔聲道,女兒只是一時難以適應。 你確定?杜松年拍拍女兒的手。 杜晉芸微笑,女兒什麼時候不確定過了。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回去張羅。管家告退。 管家走後,杜晉芸覺得有些虛軟,她實在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可她後天就得嫁作人婦了,這實在讓她措手不及。 晉兒,你沒事吧?臉色怎麼有些蒼白。杜夫人由椅子站起,關心地撫上女兒的額頭。 我沒事。杜晉芸搖頭,只是想到要離開爹娘心裡難過。 杜夫人拿著手巾拭去眼角的淚水,娘真捨不得你。 杜松年摟著妻子纖瘦的腰。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他雖也不舍,但總不可能將女兒留在身邊一輩子。 杜夫人歎口氣,坐在丈夫肥胖的腿上。我知道,不過至少他們兩人的八字還挺合的,讓我放心不少,而且兩家離得又近,咱們可以常去看晉兒。 我會常回來看爹娘還有守齋的。杜晉芸強壓下悲傷的感覺,她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小姐,你會帶我去吧?綠兒在一旁出聲道。 杜晉芸看著綠兒緊張兮兮的臉,笑道:你從小到大都跟著我,我當然會帶你一起去陸家。 謝謝小姐。綠兒高興道。 杜晉芸轉向母親。娘,你確定陸公子和我合得來嗎?她不放心的問。 我算過了,你們兩人註定捨得來,他會是個好丈夫,你放心,女兒。杜夫人拍拍杜晉芸的手。 杜晉芸這才覺得安心,娘的卜算是非常準確的,就拿十年前安祿山叛變來說,娘也是算出大唐有此一浩劫,於是他們趁叛亂前全家由京城南移至抗州,多少避過了災禍。就連阿爹也是娘在眾多人之中挑選出來的,娘知道阿爹是個忠厚老實之人,於是下嫁于阿爹,當時阿爹還只是個窮光蛋,而且其貌不揚,但娘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他,當時可嚇壞了外婆外公。 而後也證實娘的卜算正確,阿爹後來雖經商成功,但也沒再娶妾,只對阿娘一個人好,不像一般人娶個三妻四妾當作平常事般看待。 所以她當然也希望自己能像娘一樣,嫁給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至於長相,那一點都不重要。 杜松年也出聲道:爹以前到北方談生意時,見過女婿一面,看得出他是個正直之人,不用擔心,晉兒,如果他敢對你不好,爹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杜晉芸感動的笑著。爹最好了。她抱了杜松年一下。 杜松年高興地摸摸女兒的頭。 我可不可以把一半的書搬到陸府?杜晉芸問。 當然可以。杜松年呵呵笑著,全部搬去也沒關係。 杜晉芸搖頭,其他的留給守齋。杜守齋和她相差十歲,整天活蹦亂跳的,有時一整天也見不著他的蹤 一想到後天就要離開家,杜晉芸不免又覺得難過,為什麼她不能永遠陪著爹娘呢?為什麼她必須嫁人,而且還是嫁給她從未謀面過的人? 一想到那位陸公子,她便覺得有些生氣,從他的行為看來,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他怎麼能在這時候離家,甚至沒來和她打聲招呼,以至於她到現在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這樣叫她如何能想出和他好好相處的方法呢? 更糟的是,他的行為已讓她開始討厭他了,那她要如何試著喜歡她未來的丈夫,這真是讓她為難,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真是太可惡了,一點也不顧她的感受?此刻她早已忘了方才還滿心感激他不在城內,現在卻又開始埋怨起他了。 為此,她決定在成親當天,和他徹底長談,讓他知道她的想法,並要他為此道歉,想到這兒,杜晉芸才覺得好過,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容,如果他肯道歉,她也會原諒他的,而後他們會因此而好好相處。思及此,她才覺得心情好過些,笑容也漸漸爬上眉梢。 管家苦著一張臉,這次完蛋了,真的完了。 他著急地在大廳中踱步,陸芙琳也頻頻在大門外張望,前院散坐著一堆轎夫和儀隊,大家都在等新郎倌。 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好昨晚回來,結果到現在還不見蹤影,迎親的時間都快到了。管家看著門外即將西下的太陽,緊張地抹去額上的汗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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