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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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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秋驚叫一聲。“啊——” “發生什麼事?”葉奶奶走過來,不懂他們到底在廚房裡蘑菇些什麼。 “沒有啦!只是冰掉了。”她急忙拿抹布擦乾淨。老天!這不會表示出師不利吧?她將抹布拿到流理台洗乾淨。 雷浚瞧見葉奶奶走過來,心想,自己應該要開始演戲了,於是站到凝秋的身側,左手攬住她的腰。 凝秋的反應是立即的,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整個人驚跳起來,手上的濕抹布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雷浚反射性地倒退一步,可還是慢了一秒,水珠潑灑在他的臉上跟衣服上。 “哎喲——阿秋,你在做什麼?把人家潑成這樣。”葉奶奶正好走進廚房看見這一幕。 “對不起、對不起。”凝秋急忙丟下抹布,抽起廚房紙巾擦他的臉。“阿嬤,你去客廳陪學長啦!” “啊你們快一點。”葉奶奶只好又走出廚房。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凝秋擦拭著雷浚的衣服,突然有點想笑。“你怎麼會突然摸我的腰?” “你說要表現得親昵一點。”他提醒她。 凝秋恍然大悟,她笑著賠罪。“對不起,我一時之間忘記了……你太突然了……” 她不敢笑得太大聲,於是,肩膀因忍笑而不停地顫抖。“而且我……我的腰怕癢……” 他淺笑,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 “你搭我的肩好了。”她側身站到他的旁邊。“我們先預習一下,這樣我才有心理準備。” 他低頭看她,右手環上她的肩。 她嘴角上揚,眼眸含笑。“這樣好多了,等一下我們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你就搭我的肩。” “你不會再跳起來了?”他問。 她笑道:“不會。”她再次深吸口氣培養情緒,然後說:“走吧!” 當凝秋踏進客廳時,她卻當場傻眼了,因為葉奶奶與陳童偉兩人並坐在三人的沙發上,所以,長沙發上只剩下一個座位,外加放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 這荒謬的情景讓她差點放聲大笑,她抬眼望向雷浚,知道他也發現了這個窘境,嘴角洋溢著淡淡的笑意。 “啊你們站在那裡做什麼?當門神喔!”葉奶奶示意兩人過去。 凝秋再也忍不住地開懷大笑,她抓住雷浚的手臂支撐自己,免得自己笑軟在地上。 “哈……”她的計畫看來已經胎死腹中了。 “阿秋,你在笑什麼?”葉奶奶完全被搞迷糊了。 陳童偉也一臉的疑惑,他錯過了什麼嗎?他的眉頭不自覺攏起,內心泛起陣陣的酸意,他並不喜歡這種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笑話。 “有什麼好笑的嗎?”陳童偉悶悶的詢問。 “沒有。”凝秋勉強克制自己的笑聲回答。 葉奶奶來回地看著雷俊與陳童偉,神色愉悅。“本來想說阿秋沒人追,結果一下子跑出兩個來,呵呵……”她笑得合不攏嘴。 “阿嬤,你不要亂說啦!”凝秋翻翻白眼。 “我哪有亂說?”葉奶奶很堅持自己的意見。“啊你是在做什麼?去廚房那麼久,也沒拿個飲料來給童偉喝。”她見孫女兩手空空,忍不住叨念一下。 “我忘了。”凝秋拍一下額頭。“我去拿飲料,雷浚,你幫我拿杯子好不好?”她沒等他回答,就拉著他往廚房走。 陳童偉正要說“不用麻煩”,可凝秋已經拖著雷浚往廚房走去。 他若有所思地蹙起眉,每次看到凝秋與雷浚在一起,他心裡都會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雷浚雖然看起來無害,但仍舊會讓他感到不安,他覺得凝秋花太多時間與雷浚相處;以前,他與凝秋在朋友階段時,她雖然同現在一樣開朗,但肢體上的接觸很少,她從來不會主動拉他的手,但現在她與雷浚……這樣的情形讓他憂心…… “好了,一人一杯。”凝秋拿著鮮果汁出來。 雷浚將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凝秋立刻盛滿每一隻杯子。 雷浚瞥向她,她忍笑地朝他眨眨眼,見他緩緩地扯出一抹淺笑,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好了,”她瞄一下手錶,“你們只有三十分鐘,因為雷浚十點要看書。” “什麼三十分鐘?”葉奶奶瞪了孫女一眼。“來這裡還有時間分配的?又不是去監獄探監。” 凝秋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隨性的癱坐在雷浚旁邊的地上。 陳童偉看著她,忽然開口,“我來找你是為了工作的事。” “工作?”凝秋盤腿而坐。 “我叔叔的朋友開了一間出版社,現在缺一名文編。”他自口袋拿出一張名片。“你可以先寄履歷過去,上面有地址。”他將名片遞給她。 晴光出版社。凝秋在心裡喃念。 “規模不是很大,出一些新詩、散文之類的作品。”陳童偉稍稍解釋。 “這……”凝秋遲疑了一下,她不想因為他的關係…… “只是提供一個機會,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他瞭解地說。 凝秋聳一下肩。“我會考慮的,不管怎麼樣,謝謝。”她有禮地說。 “啊你要在臺灣待多久?”葉奶奶問道。 “看情形,說不定不回美國了。”他說話的同時,目光很自然的望向凝秋。 凝秋的視線一直沒與他接觸,但能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也明白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她拿起杯子喝口果汁,看來學長真的沒半點死心的念頭!她在心裡歎口氣,覺得有些煩人,感情的事這樣糾糾纏纏,到底是“債”還是“緣”? 一想到這兒,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不回去了?”葉奶奶眨眨眼。“那你那個碩士念完了?” “念完了。”他回答。“本來是要在那裡找工作,後來決定先回來再考慮下一步怎麼走。”他的目光再次瞟向凝秋。 雷浚一直沒吭聲,他在觀察陳童偉,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很有誠意想與凝秋重新開始,但“誠意”這種東西……該怎麼說呢? 它是無形的、觸摸不到的,可活了三十五年,他知道誠音一代表什麼,它是個表像,且能偽裝的束西,所以,它不是評斷一個人可不可靠的標準,只能當作參考值…… 腳腔上傳來的敲擊讓他拉回思緒,他猛然想起這是凝秋給他的暗示,是他們進廚房拿飲料時串通好的、他彎身向她,嗅聞到她她淡淡的發香。 凝秋仰頭貼近他耳邊,低語道:“我的頭好像又痛了,我看我乾脆假裝昏倒好了。” 她溫暖的氣息吹拂過他的耳廓,讓他的胃沉下,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柔軟的唇輕觸他的耳緣,帶來一絲麻酸的感覺,這感官的刺激讓他微微失了神。 他完全沒聽進她的話。 凝秋等了兩秒,見他沒有回應,她偏頭望進他的黑眸。“雷浚,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他凝視她,搖了一下頭。 她歎口氣。“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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