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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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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秋將書交給她,俐落地跳下床,順勢踢了踢腿、練練手腳,太久沒活動筋骨,好像都要生銹了。 「姊,你要不要乾脆開班授徒好了?」詩語瞄了一下櫃子內的跆拳道獎盃,都是她姊姊學生時代比賽贏來的。 「我唬唬人還可以,開班授徒?怎麼可能。」她旋身後踢。 「可是你得了那麼多獎盃……」 「那是學生時代的事了,那個時候天天練習,當然會好,現在已經退步很多了。」她跳躍踢腿。「噢——」她揉了一下腰。 「幹嘛?」 凝秋不好意思的苦苦一笑。「沒做暖身,好像有點扭到了。」 詩語一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老了。」凝秋慢慢地伸展四肢。 「女人一過了二十五歲,肌膚就會開始走下坡。」詩語朗誦似的說著。 「知道、知道。」凝秋瞪她一眼。「這句話我聽了幾千遍了。」她彎腰碰了一下腳趾頭。「還好,還摸得到。」 「姊,還是你去學瑜伽好了,練瑜伽的人看起來都很年輕。」詩語熱心的建議。 「不要,我擔心我的腳掛在脖子上拿不下來。」凝秋對她皺皺鼻子。 詩語忍不住哈哈大笑。 凝秋也笑了。「好了,把書看一看,然後快點睡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去陪你的心上人慢跑嗎?」 聞言,詩語呻吟一聲,渾身沒力的癱軟在床上。「我討厭跑步,人家跑一下就腰酸背痛了。」 「這麼快就放棄了?我還以為你可以撐個三天呢!」凝秋調侃的笑道。 詩語幽幽的望著天花板。「唉~~~~單戀怎麼那麼辛苦?」雖然她喜歡季聿麒,可是她討厭跑步,而且,她最討厭的運動就是跑步了。 凝秋淺笑道:「我看你乾脆放棄好了。」 「這怎麼行?」詩語嘟嘴皺眉。「起碼也要撐個三天嘛!」 聽到她的話,凝秋情不自禁地開懷大笑。 「三天后我再來哀悼我的單戀。」詩語故作憂愁、傷痛地一手揪住胸口。 「我會替你準備好花圈的。」凝秋認真地說。 兩人對看一眼,再次有默契的哈哈大笑起來。 翌日。 與昔日男友見面是凝秋從來沒想過的,她一直以為陳童偉會待在國外,落地生根,就算回臺灣來,也不可能會找她,畢竟……他怎麼有臉……凝秋即忙修正自己的用詞,她的意思是,他出國不到半年就跟別的女人跑了,他至少會覺得對不起她、愧對她,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可現在,他像個沒事人一般的坐在這兒,這不是很奇怪嗎? 更怪的是,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沒有當初的氣憤,也沒有當時的傷心難過,看來,時間果然是最好的療傷良藥。 「你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陳童偉微笑著說。他今年二十九歲,留著一頭稍長及肩的發,五官斯文,戴著金框眼鏡,身高約一七八左右,皮膚白皙。 「這是恭維嗎?」凝秋微笑以對。她今天穿了一件無袖的水藍色襯衫,下擺在腰際打個結,底下是褪色的牛仔褲。 「當然。」陳童偉頷首。 「你找我不會就是想跟我說這個吧?」她喝口檸檬草茶,發現他除了臉色蒼白,帶點倦容外,一切似乎都還好。 跟前任男友這樣坐著敘舊,似乎有點怪異,熟悉中帶著一絲疏離感,與他在一起的記憶,彷佛讓橡皮擦抹過一般,雖已模糊不清,但又似乎能瞧得見底下的痕跡。 他推一下鏡框。「最近好嗎?」 「失業了。」她聳聳肩。「經濟不景氣,雜誌社縮編;不過,我還是日子照過、飯照吃,總不能整天哭喪著臉嘛!」她淡淡的一語帶過。 陳童偉意欲出聲,可服務生卻正好送上茶凍,遂先止了口。 當凝秋拿起叉子,正打算享用時,聽見他低聲說了一句—— 「你總是這麼開朗。」他眼光深邃的注視著她。 凝秋拿叉子的手停在半空,抬眸瞄了他一眼,不過,什麼都沒說,只是繼續埋頭進攻眼前的茶凍。 兩人間有片刻的沉默,半晌後,才聽見他開口。 「想問你……」他啜口水果茶潤潤乾澀的喉嚨。「交男朋友了嗎?」 她微挑眉,唇角上揚。「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不要誤會,我沒什麼意思,也不是要探你的隱私,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他歎口氣。「是我對不起你,自然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凝秋撇撇嘴、聳聳肩,以叉子叉了一塊茶凍。「這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的幸福我會自己尋找的。」她吃口茶凍。「你的身體還好吧?」 「比起以前差多了。」他斯文地笑了笑。「以前在臺灣時,至少還會去打打球,運動運動,可到了美國後,忙功課、忙適應一切,壓力大得讓人受不了,根本沒時間去鍛鏈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會出毛病。」 「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見她一臉的謹慎,他忍不住笑出聲。「沒這麼嚴重,就是肝出了問題,需要靜養。」 「那就好。」她微笑。「最近這種悲情電影看太多了,所以,很擔心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如果真是什麼不治之症,你會為我掬一把同情的眼淚嗎?」他正經地問。 凝秋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挺看得開的嘛!」 「不是看得開,只是,人生無常,有些事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與其天天擔心,不如好好的過日子。」他推了一下鏡框。 「那倒是。」她喝口茶問:「你未婚妻呢?念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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