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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她一時不知要響應什麼,腦袋不停轉著他的話。

  “我們都還沒開始,你就要分手,為什麼,你想逃開我嗎?”他彎身向她,黑眸閃著火花。“還是因為我快抓到你了?”

  他的唇貼上她,捕捉到她唇邊的氣息。

  第六章

  偷來的,總是要還的。

  他偷吻的下場是肚子挨了一拳,然後整個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雖然如此,他的嘴角還是掛著笑。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其實有些模糊,她好像叫人把他扛進屋裡去,當他舒服地躺在她的床上時,差點忍不住就笑出來了。

  說起來冒點險也是值得的,發燒算什麼,要讓她這種鐵石心腸的女人動心,還是得要點小手段才行。

  “連發燒也要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晨風不解地搖頭,一邊將冰敷袋放到他額頭上。

  他的手在床上摸索著,直到摸到她的手才停下,握在手裡,涼涼的,很舒服。

  晨風也沒掙開,就讓他握著,感覺他溫燙的體溫,他真的這麼喜歡她嗎?

  除了親情外,友情與愛情對她來說都是很陌生的情感,國小時她有段時間有個好朋友,但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讓兩人的情誼變了質,從此她就將朋友放得遠遠的。

  至於戀愛也只跟他短暫談過,當初他的欺騙讓她覺得心寒,那種冷,是怎樣也暖不了的,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碰愛情了,但因為夕川的事卻讓兩人又兜在了一起。

  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她並非草木,這幾個月來他所付出的漸漸融化她心底的冷,可是這就是愛嗎?

  她不懂,就像她也不懂夕川與索日的愛情,因為在她眼中,那並不是,妹妹還太小了,她希望她能有更多的選擇,但或許就像苗嵐勳說的,愛情有很多種,旁人無需置喙,只要當事人喜歡就好。

  但要做到談何容易?她只剩夕川這一個親人了,她想要她好,不想她受傷,希望她有更好的選擇,這樣也不對嗎?

  她歎口氣,想起他方才的話,她是害怕他快捉住她了才想跟他分手嗎?

  不,這一點道理也沒有。

  她向來不是會逃避的人。

  “風……”他握一下她的手。

  “很不舒服嗎?”她問道。

  “上床陪我一下。”

  “不要得寸進尺。”

  “我現在這樣不能做什麼,我只想抱你一下,然後我就要睡了。”他沙啞地說。

  “你真的很會得寸進尺。”

  “拜託……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體貼我一下。”他使出無賴瞎纏功。

  她瞪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再有別的要求就把你踢下去。”

  “不會,不會。”他勾起笑,拉開棉被一角。

  她無奈地上了床,他立刻將她抱在懷裡,高興地直笑。

  “不要抱這麼緊,很熱。”

  “我發燒嘛!”他松了手勁,舒服地吐口氣。

  她將掉落的冷敷袋重新放回他額頭。“快睡。”

  “好。”他打個呵欠,進入夢鄉前,他不忘說上最後一句,“不要再提分手的事了,真心對我放些感情吧!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晨風沒有回話,過了幾分鐘後,她輕手輕腳地離開床鋪,為他蓋好棉被,看著他因發燒而泛紅的臉,再想想他的話,她輕聲歎口氣,陷入沉思之中……

  “他為什麼一直笑?”石拍吃著薯條,好奇地湊近苗嵐勳。

  海圖推開他。“小心你被傳染也發燒。”

  “小孩子出去出去,我來照顧就好了。”阿比甘莎示意他們一群人都出去。

  “他是大主人的男人,你不要亂來。”古比提醒。

  阿比甘莎瞪他一眼。“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要亂來,我要亂來什麼,把他衣服脫光嗎?男人脫光有什麼好看的,我看過的還少嗎?”

  “好了。”海圖打圓場。“有小孩子在,說話注意一點。”

  “阿比甘莎也看過我沒穿衣服啊!沒什麼。”石拍一副小大人的語氣。

  “聽到沒有。”阿比甘莎瞪他們一眼。“我要看什麼人的,還怕看不到嗎?昨天我走在路上還有人主動脫給我看。”古比翻了白眼。“主人說了,那是變態。”“對,變態。”石拍附和。“小孩子懂什麼,出去。”阿比甘莎推了下他的頭。“你們吵死了。”海圖拍了下額頭。“病人需要休息,都出去。”沒人聽他的,還是在房裡鬥個不停,吵嘴的聲音讓苗嵐勳皺起眉頭。“擠在這裡做什麼?”晨風的聲音一出現,他們四個人都全安靜下來。“都出去。”她掃了眾人一眼。“是。”石拍立刻點頭。“石拍。”她指著他手上的薯條。“我說過什麼?”他一聽,立刻心虛地把薯條藏到背後。“早上不可以吃這種東西。”她重複以前說過的話。“好。”他趕緊把嘴裡的薯條吐到手上,心虛地走出去。海圖要離開之前,問道;“畢摩的能力恢復了嗎?”“還沒。”晨風說道,海圖習慣稱她跟夕川畢摩,也就是彝族話的巫師。雖然她跟妹妹都示意他不用稱呼她們主人或畢摩,不過他很堅持,不只他,到現在為止,屋裡的這一大票人都還是主人主人的喊。

  海圖皺下眉頭。“怎麼會呢?小主人已經開始恢復了。”

  “順其自然吧!”晨風不甚關心地說,在古代海圖是保護她們符氏女巫一族的勇士,也會一些法術,到了現代後,他就以她跟夕川的守護人自居。

  之前她在大陸找到一份古爨文,是彝族一位畢摩流傳下來的數據,裡頭記載符氏一族被滅的經過,海圖看了後淚流不止,整整一個多禮拜心情都很低蕩也不跟人說話,夕川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打起精神。

  “小的再想想辦法。”海圖走出去時還一邊喃喃自語。

  晨風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了下苗嵐勳的額頭,燒好像退了一點,海圖的咒語還是多少發揮了點功效。

  “醒了嗎?”她朝床上的人問了一句。

  他睜開眼。“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早安吻。”他沙啞的說,剛剛那群人早把他吵醒了。

  她沒理他的話,從床頭櫃上拿了杯水給他,她知道他的喉嚨現在一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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