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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他懶得理她,直接扛起樹幹往村子內走,會來這兒是紮格提議的,他說撲罹蠻是南詔少數部落中行蹤較隱匿,而且階級觀念最輕微的,到這兒是最適合的,再加上現在外頭隨時會爆發戰亂,還是先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後,再趕路到川地。

  他根本不想聽紮格的,可其他人都沒意見,夕川也贊成,因此他只能勉強自己來到這兒。

  “你真無禮,索日。”阿雷娜跑到他前頭,擋住他的去路。“我可是喜歡你才做鞋給你的。”

  “我不喜歡你。”他直截了當地說。

  阿雷娜惱怒地漲紅臉。“你好無禮,這樣跟我說話,我哪裡不好?”

  他直接推開她,從她身邊走過。

  “我可是這兒最漂亮的姑娘,配你這樣的勇士是最好的。”阿雷娜跟上他的步伐,努力想說服他。索日是這兒力氣最大的,前幾天他們的牛陷在泥濘裡,他一個人就把牛給拖出來了,而且一個人就可以把整棵樹給扛起,她相信他比天上的大力士還厲害。

  “你要想想,你可是個奴隸,跟我在一起能讓你的地位提升。”見他不理她繼續往前走,她只得又道:“我知道你有個姑娘,可她比不上我,她是個膽小鬼,連肉也不敢吃,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會蒙羞的。”

  索日停下步伐,回頭看她一眼,眸子迸出冰冷的怒意,阿雷娜被他嚇退一步,可仍不示弱地說:“我又沒說錯話,她是不敢吃肉。”

  “你再廢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他的耐性已經快要耗盡。

  “你能對我怎麼樣,你可是我們的客人。”她根本就不把他的話當真。

  他瞪她一眼,她立刻倒退一步,索日往前走,她繼續跟上,在他耳邊說個不停,他真想一巴掌把她打下山谷,怎麼有人這麼多話,簡直跟石拍同一個磨子印出來的。

  他在經過藤蔓樹時,終於受不了地執行清除噪音動作,而後一個人扛著大樹進村。

  劈完木柴後,他往村子後頭走去,中途還瞧見阿比甘莎與村裡的男人調笑,她在這兒倒是如魚得水,每天跟村裡未婚的男人追逐嬉戲,而石拍到了這兒後,有同齡的孩子跟他一塊兒玩,相對比較不那麼粘夕川,這大概是到這兒的好處之一。

  他來到他們住的木屋,發現夕川不在裡頭,他直覺地往後頭的草地走去。她如果不在屋子附近,十之八九都在後面的草地跟羊、狗,還有馬一塊兒,她真的很喜歡跟動物在一起。

  當他走到後邊的草地時,果然瞧見她坐在草地上與巴裡呼瑪學刺繡,他一走近,巴裡呼瑪立刻起身,朝夕川說了幾句話後,就先離開了。

  夕川在見到他時露出燦爛的笑靨。“索日,你看。”她舉起手上的繡布。“我終於可以繡出一朵花兒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一親芳澤後才將視線移到繡布上,瞧見她繡了朵黃色的小花。“嗯!”他點點頭,刺繡他不懂,不過看起來是個花沒錯。

  夕川高興的放下繡布,將針插回針球上。“等一下我想刺個紅色的,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可以繡個羊。”她立下目標。

  “你繡羊要做什麼?”他順勢躺在她大腿上,望著藍天白雲。

  她靦覥一笑。“我也不知道。”她為他梳理頭髮。“在這兒我也不曉得要做什麼,所以就學點東西。”他們不許她替人看病,說是怕節外生枝,她明白他們的顧忌,也只好聽從,反正這兒有真正的巫師,倒也不需要她來醫治。

  她溫柔的觸摸讓他舒服地閉上眼,跟她在一起他很容易就放鬆下來。“夕川……”

  “嗯!”

  他睜開眼,問道:“如果我有事得離開你一陣子,你會等我嗎?”

  “你要去哪裡?”她驚訝地問。

  “沒有,我只是打比方。”他拉下她的頭,親她一下,下定決心道:“我們成親吧!”

  夕川愕然地看著他。“成……成親……”他為什麼會突然提這個?

  “你不是二十一了嗎?”她的年紀在這兒已經算是晚婚的了。

  “但是我——”

  “你不願意嫁給我?”他坐起身,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錯愕眸子。

  “不是,我是說我們還小——”

  “你不小了。”他打斷她的話。“我也不小了。”

  “但在我的家鄉,這樣算是早婚的。”她試著解釋清楚。“而且我們之間還有好多問題。”

  “什麼問題?”他盯著她為難的表情。

  “我必須先告訴姊姊。”她舉例。

  他皺眉。“又是姊姊。”

  “姊姊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必須先告訴她。”她無意識地撫摸他結實粗壯的手臂。“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見她欲言又止,他立刻追問,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提到自己的事時為難的樣子。

  “索日我……”她頓了一下。這件事她已經拖很久了,不能再隱瞞下去,但要說出口實在需要點勇氣。

  她凝望他在陽光下幾近透徹的琥珀色眸子,提起勇氣說道:“我不是這個……這個時代的人。”她困難地擠出一直藏在心中的話。

  他沒有反應,只是瞅著她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夕川不安道:“你聽得懂我的話嗎,索日?”

  “我聽到了。”他淡淡地說道。

  “你不訝異嗎?我是說,你真的懂嗎?”她狐疑地問,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驚訝,他真的有聽懂她的意思嗎?

  “我不確定真的懂你的意思,不過大概明白,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從很奇怪的地方來的,所以才有那些奇怪的東西。”她的袋子裡有許多他沒見過的東西,剛開始他以為那是中原的東西,但後來發現很多漢人也沒見過,甚至連走遍大江南北的茶馬商人都沒見過時,他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

  “你是怎麼來這兒的?”他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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