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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芙蘭掩嘴而笑,肩膀抖個不停。

  灩衣也笑。「外邊的流言流語便是這樣,你若真要在意,那可在意不完。」

  「有這樣的流言也是我害的,都怪我膽子小;沒敢同父親說退婚是我的主意——

  「過去的事別再說了。」灩衣打斷她的話。「聊些開心的事。」

  「嗯!」翁芙蘭的心情立刻轉好。

  兩人聊了一陣,而後聽見錦姑喊了聲,「表舅爺萬福。」

  「好,好。」翁敬富從外頭走了進來。

  「爹。」

  「姨丈。」

  兩人同時起身。

  「都坐,坐。」翁敬富掏出帕子,抹了下臉上及頸後的汗。「好不容易才說完話……」他呼口氣,秦氏說話認真又喜引述書本上的話,聽得他頭昏腦脹直流汗。

  「喝杯水。」灩衣倒杯茶水給他。

  「怎麼樣,灩衣,在這兒不愁吃穿,比起以前那可是幸福多了。」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是。」灩衣應著。

  「你這啊!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他又喝口水,而後轉向女兒。「你啊!不爭氣,這原該都是你的,偏你沒這命——」

  「爹。」翁芙蘭蹙起眉心。「別在這兒說這些。」

  「也是,不說了。」翁敬富再次以帕子拭臉。

  灩衣起身拿了支蒲扇遞子他。

  「還是灩衣機靈。」翁敬富笑著。

  「最近姨丈鋪子裡的生意可好?」灩衣一道。

  「好,好。」他笑得開心。

  「聽杉弟說,昨兒個跟您去飲酒了。」

  翁敬富點頭。「他也快十七了,是該讓他出去見見世面。」

  「他昨兒個回來的時候吐了一身。」灩衣平靜地說著。「下人照顧了他一宿,今兒個差點起不來……」

  「第一次飲酒都是這樣的。」翁敬富呵呵笑著,似乎覺得很有趣。「你以前就是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他才會這樣。」

  灩衣閃過一絲惱意,可仍壓下了,只道:「他以前從沒飲過酒,您這樣灌他,他身子如何受得,還望姨丈多多照顧他,別讓他醉成這樣。」

  「知道,知道。」翁敬富朝她揮了下手中的扇子。「你這個性也得改改,他們也都老大不小了,你還將他們當成孩子似的。」

  「他們本來就還小——」

  「嘻……」翁芙蘭笑出聲,打斷了灩衣的話語。「灩衣還是一樣,老為他們想著。」

  「就是。」翁敬富搖了搖頭。「小舞是還小,可他們二兄弟都大了,你別老操著一顆心。」

  灩衣設應聲,聽得他繼續說道;「以前我對樂杉沒特別印象,你知道他們三兄弟都一個樣,遠遠瞧著,還想著是同一個人,不過自從他到繡冠坊之後,我倒是對他另眼相看了——」

  「昨兒個他回來的時候,我問他跟誰喝酒去了,他說一共四個人。除了姨丈外,還有個叫……叫什麼老虎的……」她假裝想著,眉頭都皺了下來。

  「呵……不是什麼老虎,他叫金虎力。」翁敬富自然地回答。「另一個是贏家的三少爺,贏徑直。」

  「贏徑直,三少爺……」灩衣默念一遍。「我想起來了,是揚洲的茶商,對嗎?」

  「你這孩子真是厲害……哈……」翁敬富笑道。

  「姨丈忘了,去年我為贏府辦過喜宴,有點印象,可這金虎力可就考倒我了。」她笑著。

  「這金虎力不是什麼大人物,你自然不知道地。」

  「他是何人?」

  「他是……」他頓了下。「這你就別管了,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灩衣識相地沒再追問,反正另一人她已查出,其他的她能自己來。

  「方才婆婆要我同芙蘭牽個線,倒讓我想起了贏家少爺似乎不錯——」

  「灩衣。」芙蘭漲紅臉,面帶嬌羞。「別說這……」

  「好主意,好主意。」翁敬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贏家也是富貴人家,芙蘭嫁過去不會受苦的,可他們能看上芙蘭嗎?」

  「這事我來琢磨。」灩衣立刻道。

  「不用,我還不急——」

  「你胡謅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真要拖到人老珠黃嗎?」翁敬富不高興地瞪著女兒。

  芙蘭頭兒垂下,不再吭聲。

  「芙蘭性兒就是這樣,您別罵她,我再想辦法。」灩衣立刻道,有些事她得好好想想。

  這天,翁故富在午膳前便托言有事離開了,翁芙蘭則一直待至黃昏時分才出府,期間除了淺舞與她們一塊兒說笑用點心外,翟沐文與徐繡蒂也加入她們,紅兒則是在瞧見她們一夥兒人在屋後放紙鳶時才興匆匆地跑來。

  這當中徐繡蒂與翁芙蘭走得很近,似乎對她很好奇,沐文則乘機將她拉到一旁說了幾句悄悄話。

  「大嫂,你別在意繡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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