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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想請幾天假……今天我大哥來府,說我娘病了。」

  「嚴重嗎?」她關心地問。

  「不是……很嚴重。」她急忙又補了句。「我娘臥病在床,說想見我,所以……

  「哦!那你就回去吧!」沒等她說完,灩衣已點頭應允。

  她愣了下,隨即鬆口氣。「奴婢真的能回去嗎?」

  「你娘病了不是嗎?」灩衣點頭。「那你自然得回去看看她,家裡有錢請大夫嗎?」

  「還……還過得去。」她結巴地說著。「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灩衣微笑。「只是件小事。」

  「可……可老夫人那兒……」她擰緊眉心。「老夫人不喜歡我們隨意請假回去,說是會壞了規矩。」她以前是老夫人身邊的奴婢,最近才來服侍少夫人,若她不在夫人身邊,老夫人一定會發現的。

  「規矩?」

  「嗯!說是如果每個人家裡有點事就想回去,那以後還怎麼做事。」她囁嚅地說著。

  「老夫人凡事顧慮得周全,這話也是對的。」

  「那……奴婢……」她開始發慌,深怕主子改變心意。

  「沒關係,我再同老夫人說。」灩衣安撫地對她笑著。

  「奴婢進府六年,只回去過一次。」冬黎依舊緊張。「是我爹去世,我沒能在他身邊,這次我娘……我擔心……」

  「我明白。」她放柔語調。「老夫人那兒我會說的。」

  冬黎這才安下心。「奴婢只回去三天,不會耽擱太久,這三天奴婢再安插個人進來服侍夫人。」

  「不用了。」灩衣不甚在意地說。「還有夏曦在不是嗎?再者,很多事我都能自己來。」

  「是。」冬黎服從地應了聲。

  灩衣重新拿起筆,正欲書寫時,聽見冬黎遲疑的聲音再次響起。

  「夫人……」

  「還有事嗎?」

  「不是,我是說,不是奴婢的事。」她咬了下唇後才道:「奴婢是不該在夫人面前嚼舌根的,可又想給夫人提個醒。」

  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邊,見她做事的一些方法,心裡明白夫人是個好人,有好幾次她都想說些心裡話,可她的身份是不能逾越說這些的。

  灩衣再次放下筆,想著該怎麼說。「這府裡還有許多是我不明白的,如果你能給我提個醒,那我就不用擔心會犯錯。」

  她緊張地舔舔嘴唇。「夫人……夫人奴婢……奴婢不能說太多,你若是有難處,只要找三奶奶,三奶奶能幫你的。」

  「三嬸?」灩衣正打算再問下去,霍地外堂傳來夏曦的聲音。

  「大少爺。」

  冬黎嚇了一大跳,差點沒軟趴在地上。

  翟玄領走進內室,冬黎急忙福身。「大……大少……爺…

  她顫抖的語氣讓翟玄領轉向她,灩衣立即道:「這兒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冬黎定下心神,快步走出去。

  灩衣自床榻起身,為丈夫倒杯水。

  翟玄領的目光停在書案上,他走近,瞄了眼紙上的字,瞧見一個陌生的名字。「黃萬成是誰?」

  「他是這次爺爺八十大壽的籌辦人。」灩衣回身走回臥榻,正打算將之收起時、丈夫的手覆上她。

  「你列了不少事。」他知道妻子習慣將事情記下,婚前她甚至送了他一本群芳錄。

  「都是些雜事。」她一語帶過。

  他的雙眸落在她滿是青泥的臉上。「還疼嗎?」她單薄的衣裳襯著微濕的發,顯得柔弱纖細。

  「好多了,大夫說過幾天便沒事了。」他的語氣溫柔,想來已經氣消了,灩衣朝他露出一抹淡笑。「可這藥泥塗在臉上實在可怕,相公若半夜醒來,可別讓妾身嚇到了。」

  她語中的促狹讓他微笑。「我會記得吹滅每盞燈。」

  她淺笑道:「相公想歇息了嗎?」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灩衣在心裡歎口氣,任他拉著自己坐在榻上。「相公去見過紅兒了嗎?」

  「她靠著牆睡著了。」

  灩衣點點頭。「看來她真的有在反省。」

  「跟周公反省嗎?」他不以為然地說著。

  「相公為什麼老是看到事情最壞的一面?」她眨眨眼。「紅兒若無悔改之意,便會回床上睡不是嗎?她靠著牆睡著表示——」

  「她累了。」他接下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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