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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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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潑我冷水,我想得正高興。”她瞪他一眼,“你怎麼從小到大一點想像力都沒有。” “我不需要,我既不想當作家,也不想當藝術家。”他將盤上的青椒掃到盤子的左上角。 “你拐著彎罵我?”她好笑道,他從以前說話就惡毒,長大以後雖然變了不少,不過有時還會冒出許幾尖酸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 思琪將手肘放在桌上,托腮打量他,一會兒才道:“洋蔥,你在高中,大學,都沒人喜歡你嗎?”她以前也問過他,他的回答是沒有,但她一直很難相信,畢竟他長得又不醜。 “沒有。” “我幫你介紹好了——” “你在要白癡嗎?”他打斷她的話。 “什麼白癡!我是認真的。”她沒好氣地說。 “再跟你說下去我會消化不良。”他懶得跟她再說下去,繼續吃東西。 “我——” “你寫稿吧!等我吃完飯再說。”他打斷她的話。 見他眉心攏皺,她點了點頭。“好吧!等你吃完再說。”吃飯還是要有好心情才對。 十分鐘後,葉洺聰招來服務生,示意他將碗盤收走,思琪一直忍到桌面乾淨了後才道:“我剛剛是跟你說真的,我幫你介紹——” “你寫你的,我看我的。”他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疊資料放在桌上。 “我話還沒說完。”她將雙手蓋在他的資料上。“你以為我這三天都在虛度嗎?我為了你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什麼心血?”他不感興趣地問。 “我翻了不少書。”她起身坐到他身邊。“我是說,你跟我表白以後,我一直想怎麼開導你——” “我要去洗手間。”他截斷她的話。 “忍一下。”她瞪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勾起一抹淺笑。“你接下來的話我沒興趣聽。” “你還沒聽——” “我不用聽就知道你要說什麼。”他盯著她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眸,徐徐說道:“我造成你的困擾了嗎?” “困擾?沒有——” “那就不需要多說什麼了。”他再次截斷她的話。 “喂——”她雙手擦腰,“我要說,我已經準備好講稿了。” “有準備我的耳塞嗎?”他認真地問。 她大笑出聲。“你這個可惡的小鬼!”她的拳頭打上他的肩。 “我已經不是小鬼了。”他抓住她的手,雙眸別有深意地凝睇著她。 她嚇了一跳,瞧見他不懷好意地揚起笑意:“嚇到你了?快回你的座位吧!”他放開她的手。 她斜眼瞄他。“洋蔥,是不是有什麼外星人藏在你裡面?”他方才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原來的他。 “什麼?”他好笑道。 “你被操控了對不對?”她眯起雙眼。 他笑出聲,她也笑,這才覺得氣氛自在了些。“好了,現在好好聽姊姊說幾句話——” “你故意在我面前提姊姊兩個字嗎?”他截口。 “你很敏感耶!好啦!別裝那麼難看的臉,你不喜歡聽我不提就是了。”她頓了下,才又繼續道:“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當朋友不好嗎?” 他瞧著她,忽然下定決心說道:“你記不記得高三那年你跟我說過的話?” 她愣了下。“什麼?我哪記得我說了什麼話?我一年到頭講那麼多話——” “你爸中風那一年。”他提醒她。 “哦!”大二那年冬天,父親突然中風,把她給嚇壞了,她還記得自己在醫院的走廊上的那種慌張與無助感。“然後呢!我跟你說了什麼?” “你心情不好,跑到我家來說要買醉,拉著我爺爺、我姊還有我跟你一起喝酒。” “我記得,我記得。”她笑道。“喝沒多久敏柔就醉了,剩下我們三個在劃拳。”因為爸爸喜歡喝酒,所以她從小就會跟父親喝幾杯,雖然沒因此訓練出千杯不醉,不過還算有點酒量。 “那天晚上你還睡在我家——” “等一下,等一下。”她的心猛地一跳,“你該不會是要跟我說,那天晚上我喝醉酒爬到你床上,對你性侵害,你現在要我負責吧!” 他笑出聲。“這樣你就會對我負責嗎?” “我想起來了,我醒來的時候是跟敏柔睡在一起。”她鬆口氣。“幸好沒做出什麼錯事。” “喝到一半,你開始說你爸住院的事,那時候你爸已經恢復意識,只是左半邊不能動了,得靠複健才能慢慢恢復正常。”思琪出生時,蘭伯父已四十五歲,所以當思琪念大學時,他的年歲已經有點大了,不過蘭伯父是個很有毅力的人,所以複健的情形算是良好。 “這我都記得,你快說重點。”她催促。 他頷首,直接切入重點。“你要我嫁給你。” 她張大嘴,下一秒開始狂笑。“什麼?!什麼……哈……” 葉洺聰可以感覺店內的眼睛全往這兒望來,他也沒阻止她,只是任她笑個夠,他則端起綠茶慢慢地喝著。 “我要你……哎喲!我要你嫁我?”她邊說邊笑,她竟然還用“嫁”這個字。 他再次點頭。“我說好。” “啊?”她愣了下。 “我說好。”他重複。 “你當真啦?”她驚訝地張大嘴。“洋蔥,你真的當真啦!那是醉話好不好?你還放在心中這麼多年,你如果早點告訴我——” “我還沒說完。”他不疾不徐地說。“後面還有。” “還有,還有什麼?”她追問。 “你拿啤酒環套在我們兩個手指上,然後開始唱結婚進行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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