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吃掉你(12)_陶陶

十二

　　他的肩膀顫動，笑意湧現。「你寫了小說後，講話愈來愈誇張。」

　　「你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她大搖其頭。「跟你在一起有什麼樂趣。」

　　「你的浪漫夠我們兩個用了。」他瞄了她的蛋糕一眼。「我只要顧著實際面就行了，那兩個禮拜你想吃什麼都可以，我請。」

　　「你以為我會被收買嗎？」她吃下最後一口芒果幕斯，滿足地微笑。「不過提議倒是很誘人，我這樣會不會太占你便宜了？」

　　「我自願的。」他微笑。

　　她也笑。「好吧！我會考慮一下的。」

　　一個禮拜後。

　　「好冷喔！怎麼這麼冷。」思琪在美味蔬食前停下摩托車，全身不停顫抖。

　　「我要辭職，我要辭職。」她叨念著拿下安全帽。

　　「如果沒上班，愛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她將後座打開，把安全帽塞進去，這兩天寒流來，都快把她凍壞了，她看了下手錶，十點四十，遲到十分鐘了。「又要被扣錢了。」

　　她推開玻璃門，卻意外地聽見爭吵聲。

　　「你為什麼要躲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找出個辦法——」

　　「別再說了。」朱淳溪皺著眉頭。「我還要做生意，請你出去。」

　　「我晚上來找你——」

　　「你別再——」她猛地收口，這才發現門邊佇立的身影。「思琪，你來了。」

　　「對不起，我又遲到了。」她直盯著兩人，一臉好奇。

　　「沒關係，你先把桌子都擦一遍，動作快點，剛剛紫喻打電話來請假，所以今天會很忙。」朱淳溪快速地交代。

　　「哦！好。」思琪拉下圍巾往儲物問走去，先將衣物掛好。

　　「你走吧！」朱淳溪壓低聲音。

　　賴正祺不放棄地說道：「我們再好好談——」

　　「不用再談了。」她低聲叱喝他的話。「你已經結婚了，還要談什麼！」

　　「我可以——」

　　「不要跟我說離婚。」她打斷他的話，疲憊地歎口氣。「別忘了你還有個三歲的女兒，你……你只是這陣子累了，所以想抓住一些過往的回憶——」

　　「不是這樣，你以為我沒有掙扎嗎？可是我快要窒息了。」他惱火地扯著領帶。「這不是我要的人生。」

　　「那你想要什麼人生，每天被逼債的人生嗎？」她怒問。「你以為這樣的人生會比你現在的好嗎？至少你現在沒有任何債務，生活過得優渥。」

　　「我不否認這些，可是我的心呢？我的心要枯竭了——」

　　「別再跟我說這些，我救不了你。」她狠下心拒絕。「你走吧！」

　　「淳溪——」

　　「朱姊，紫喻為什麼請假？」思琪拿著濕抹布走出來。「賴先生，你還在這兒？你不用上班嗎？」她好奇地問。

　　賴正祺看著朱淳溪，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後只是歎了口氣，轉過頭對思琪道：「我正要走。」

　　「哦！再見。」她笑著揮手。

　　賴正祺又瞧了朱淳溪一眼後，這才走出餐廳。

　　朱淳溪長長吐出一口氣，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

　　「朱姊，他是不是要跟你搞婚外情？」就她剛剛聽到的應該沒錯吧！

　　朱淳溪愣了下。「不是，趕快擦桌子吧！」她走進櫃枱內，將之前送來的裝箱的新鮮水果拿起來，放入水槽裡準備清洗。

　　見朱淳溪無意談話，思琪露出痛苦的表情。「天啊！憋死人了。」好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在說什麼？」朱淳溪瞥她一眼。

　　「我說我快憋死了。」她將憤恨發洩在抹布上，用力地擦著桌子。「你就透露一點給我知道嘛！一點點就好。」

　　朱淳溪笑著搖了搖頭。「米嬸回去叫她侄女中午的時候過來幫忙一下，如果她侄女不願意過來，你就辛苦一點，只要熬過中午那段時間就輕鬆多了。」

　　「我要有動力才能熬過去，你告訴我一點點，每個小時告訴我一點點，這樣我會很勤快的。」她走到另一張桌子用力擦著。

　　朱淳溪好笑地搖搖頭。「你這種個性……難怪紫喻沒法跟你相處，如果早五年，我一定也很受不了你。」

　　「什麼意思？」思琪輕快地奔到櫃枱邊。「你說五年前怎麼樣？五年前你受不了我這種人嗎？為什麼？快告訴我，全部告訴我。」

　　見她一臉皮皮的模樣，朱淳溪再次搖搖頭。「你知道紫喻跟你處不來嗎？」

　　「知道啊！」她點頭。「可是我對她沒興趣，我對朱姊的事比較有興趣。」

　　她沒理她，繼續道：「你不在意跟紫喻處不來嗎？」

　　「為什麼要在意？」她頓了下。「我們一定要談她嗎？我對朱姊的事——」

　　「我跟她提過，如果因為你們的因素而讓餐廳的氣氛不好，我會請你們其中一個離開，今天她突然請假，我很不高興，我告訴過你們，除非病假，不然請假一律要前兩天提出來，我才好排人，所以明天我會跟她談一談，再決定該怎麼處理，如果她不能給我一個好理由，我會請她走路。」如果她是使性子，故意不來，她一定會叫她走人。

　　「可是她好像是半工半讀。」思琪蹙下眉頭。「她好像沒跟家裡拿錢。」有一次林紫喻諷刺她是個只會跟家裡拿錢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她想她應該沒跟家裡拿半毛錢。

　　「這不會是我要不要開除她考慮的因素，不管她有什麼背景，沒遵守規定，我就會秉公處理。」她瞄她一眼。「別杵在這兒，快去做事。」

　　「好，最後一句話。」思琪盯著她的臉。「朱姊，你好有架式喔！你以前是不是辦公室女強人？」

　　朱淳溪讓她逗笑，她搖搖頭。「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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