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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尹灩衣將淺舞與紅笙護在身後,心急如焚,怎麼會這麼倒楣遇上這種事!她與三嬸互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瞧見明顯的焦慮。

  “只要你們乖乖就範,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有僕人在岸邊等我們,如果我們在這兒待太久,他們會上來找我們。”尹灩衣撒謊道。“只要你們放我們走,我們不會告訴別人這兒發生的事。”

  為首的人皺了下眉,差點忘了若沒人挽舟,他們是無法到這島上的。

  “我們真不知你們做了什麼,也不在乎,如果你們現在放我們回去,我們什麼都不會對外人說。”尹灩衣繼續努力說服他們。“見你們該都是辛苦努力過活的人,不是什麼強盜,或是泯滅良心之人,如果你們真的扣了我們,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的,我的丈夫脾氣很不好,他會把這兒都夷平的。”

  “我爹會生氣喔!”紅笙自她身後探出頭來。

  其他人相看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大……大哥……我們還是別做了……”一名較瘦小的膽小漢子說道。“我……我想回家了,咱們在這兒藏了都快半……”

  “閉嘴。”一名漢子喝道。

  “沒錯,不能放他們回去,咱們都走到這地步了。”另一人附和。

  “可是她說得也有道理,他們有僕人在下面等。”

  “咱們也把僕人擄上來。”

  “可是他們的家人會出來找。”

  就這樣,他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辯駁,突然有一人道:“那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殺了。”

  頓時,現場一片安靜,尹灩衣的手心開始冒冷汗。

  “我不殺人——”一人叫道。

  “這樣吧!”溫絲縈突然開口。

  大夥兒全都望向她,似乎這才驚覺她的存在。

  “等我們回去後,你們再換座島藏著,這樣也不用擔心我們會告密。”

  “那不行,我們有東西——”

  他的嘴□然被同伴捂住。“你少說兩句。”

  “不要再說了,先把他們綁起來。”一壯碩的大漢突然沖過來。

  尹灩衣本能地後退,翟沐文嬌斥一聲,“看你姑奶奶的『狗吃屎』。”她躍起,在漢子的後腦踢了一下,當他踉蹌地往前跌時,她又在他背上補一腳。

  漢子重心不穩地往前倒,尹灩衣見他撲來急忙往後退,他慌張地揮舞手臂,跌趴在她跟前,齜牙咧嘴地叫了一聲,當他瞧見眼前的繡花鞋時,手臂末加思索地猛地一抄,握住她的腳踝,大叫:“抓到你了!”

  尹灩衣的腳讓他一揮,整個人失去重心往旁跌去,滾下長階梯,她只來得及本能地護住頭,而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灩衣。”溫絲縈急忙上前,卻見她無法止住跌勢,一直往下滾。“快攔住她。”

  大夥兒都被這意外的狀況嚇了一大跳,一旁的尹淺舞大叫著,“大姊——”隨即沖下階梯。

  “完了,完了。”翟沐文飛身躍下,三步做一步地往下奔。

  翟玄領自階梯旁的樹林飛奔而出時,就瞧見一道身影自他眼前滾下,當那人的衣裳閃過他眼前時,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下。

  “灩衣——”他縱身躍起,高大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沖,而後右手掌碰地,借力後仰跳起,翻越至數尺外的石階下,尹灩衣在一瞬間撞進他敞開的手臂裡。

  他聽見她無力地呻吟一聲,他的心狂跳。“老天——”他的聲音嘶啞,飽含感情,她沒事,她還活著……他不斷地重複這句話,而後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額頭垂至她額上,他甚至能感覺自己的血液奔留著,他粗喘的氣息吹拂過她,讓她動了下。

  “噢……”尹灩衣張開眼,呻吟一聲,她眨了下眼,熟悉的氣息鑽入鼻翼。“相公?”她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她撞暈了嗎?

  “沒事吧?”他仍是驚魂未定,他甚至能感覺自己的雙臂在發抖。

  “嗯!”她現在仍有些暈眩,不過,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怕。

  “怎麼樣了?”

  翟玄領瞧著二十幾名舟卒奔跑而下,他們在他前面五、六個階梯前停住,可下一瞬間卻讓後面煞車不及的人往前撞下了一、兩個階梯。

  大夥兒一動也不動地瞪著站在他們面前滿足殺氣的男子,他的眼睛好像要噴出火,而且整張臉陰沉得像是半夜跑出來嚇人的鬼,這個……該不會就是那個脾氣不好,會把這兒夷平的丈夫吧!

  原來這姑娘不是在嚇唬他們,所有的人開始往後踏上一個階梯,隨即轉過身,開始往上跑……

  沒人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這裡慘叫一聲,那裡哀嚎一句,有些人還伴隨骨頭斷裂的聲音,一個個滾落石階,隨即像疊寶塔似的在底下摔成一團。

  忽地,聽到一名漢子哀鳴著,“我就說放他們回去……你們都沒人要聽我的……”

  雖說幸無大礙,可身上的瘀青擦傷一樣也沒少,讓她怎麼站、怎麼坐、怎麼躺都酸疼不已,不過,所幸大家都沒事,她也覺得這一摔還算值得。

  當她讓丈夫抱回漕幫上藥時,這才發現他的右手掌磨破皮,甚至滲出了血。

  “相公受傷了?”她捧著他的手掌,顯得懊惱。

  他溫和地笑著。“只是小傷。”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捧著受傷的鳥兒,讓他不由得失笑,不過不可否認他心裡很高興,這表示她是真在意他。

  她將帕子浸濕,細心地為他拭去上頭的血跡及塵土。

  “你的身子真的沒任何不適?”他不放心地問了句。

  “只是有些酸疼,不礙事,剛剛大夫不是也說了,說我福大命大,沒受什麼傷。”她只是撞出不少瘀青罷了。“對了,相公怎麼會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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