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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便要縮手,可因他壓著她的,令她動彈不得;她望著他,發現他仍是笑著。她慢慢放鬆自己,對他嬌羞一笑,主動抬起另一手鑽入他的衣內,他身上的熱度讓她覺得暖烘烘的。

  他緩緩低下頭輕吻著她,他不疾不徐的態度讓她愈來愈放鬆,雙手不自覺地在他胸前栘動,感受與她截然不同的結實及力量。

  翟玄領加深他的吻,鑽入她檀口內與她糾纏,感覺她的指甲劃過他的背,兩人粗喘的呼吸在紗帳內應和著,他的手探入她如凝脂般的腰腹,隨即栘至她滑嫩的背脊,解下她的褻衣,覆上她的渾圓。

  尹灩衣不安地騷動著,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全身好像都打起結似的,當他的吻開始往下移落在她的頸項時,她本能地拱起身,雙眸微張,眼波流轉,床頂上的大紅囍字映入眼簾,像極了兩個穿著大紅禮衣的娃娃。

  落在她胸前的吻像火焰一般燒燙她的身軀與理智,眼前的囍字開始模糊起來,只剩一抹大紅在她眼前暈開。

  「相公……」她動情地喊。

  眼前的嫣紅忽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將與她共度一生的夫君,他的臉孔橫亙在她眼前、在她上方,遮住了燒紅的囍字。

  她抬手拉下丈夫的頸項,他的黑眸不再有笑意,卻是她不熟悉的情欲。她漾出笑,在他深似古井的閻眸中瞧見自己的笑意;她拱起身親吻他,丈夫的氣息再次盈滿她鼻間。

  朦朧之間,她仿佛依稀瞧見那抹大紅囍字,在她眼前緩緩疊成了一個「喜」……

  「做翟家的媳婦,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是那麼容易。」

  「是。」尹灩衣站在婆婆面前,恭敬地回答,自五更天起,新婦拜堂後,她便依次拜候翟家的尊長及親戚,而後向公婆問安,緊接著就是開始認翟家一大票子人,至今已過了一個時辰有餘,她卻還站在這兒聽訓。

  「難的是大房長媳這個位置,其他的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秦氏喝口茶後,才又接著道:「我們不是書香世家,也不是官宦人家,沒這許多雜雜碎碎的規矩,可咱也不是小家小戶,做什麼都能由著自己的意思來,家法還是有的。」

  「媳婦明白。」她的頭垂得更低。

  「第一條,就是不許插手爺兒們在外邊的事兒。」秦氏動了下肩膀,身邊的人立即上前為她捶揉。「祖上立了規矩,漕幫的事,女人家是不得多嘴的,再來,爺兒們在外頭做了什麼,也不要多嘴多問,只管侍奉好便行了,他們治外事,咱管的是內事,所以也別拿家裡邊細碎的事去叨擾爺兒們。」

  「是。」尹灩衣雖應著,可心底卻升起一股疑惑,外邊的事不能提,家裡的事也不能說,那夫妻間還能講什麼?

  「第二條,各房管各房的事,咱是不越線的。」她閉上眼,示意身邊的人揉捏的勁道再重些。「不過,每個月各房的月銀是大房管的,要支銀子也得從大房這兒拿,賬房的鑰匙只有一支,在我身上,以後自然是傳給你的。」

  「是。」她應著。

  「聽玄兒說,你有理家之才。」

  「沒的事,只是記記賬,多的也不會。」

  「嗯!」她沉下聲音。「在府裡,做事要機靈,進退應對都不能含糊,這些……我以後會給你提個醒;既然你會記賬,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她睜開眼,又喝口水。「可我得提醒你,賬目上能做的手腳雖多,可什麼都瞞不過我的眼睛。」

  「媳婦明白。」尹灩衣眨了下眼。這是什麼意思?懷疑她會做假賬嗎?

  秦氏揮了下手,示意身邊的奴婢出去,一等她們離開房間,她才道:「你也別多心。」彷若看穿她心思般,秦氏補充道:「給你提這個醒,是因為妗嫻……也就是紅兒的母親犯過這個錯。」

  尹灩衣自進房後,首次抬起臉。

  秦氏伸手撫了下膝上的衣料皺褶。「她心腸軟,只要家裡人央她支些錢,她能幫的就幫,結果這洞愈來愈大,她只得在賬目上做手腳。」她頓了下。「其實……人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是。」尹灩衣依舊應著,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她很想再多問些事,卻也只能忍下。

  「你目前最要緊的便是管教好紅兒,前些日子為她請了個先生,讓她識些字,可她坐不住,老想著往外跑,性於又淘氣,後來把先生給氣跑了,這事……你琢磨著辦吧!」

  「是。」她應允。

  接下來的時間,尹灩衣仍只有聽應的份,等她走出去時,雙腳已有些僵硬,加上昨夜的折騰,只覺全身酸痛。

  一憶及昨夜,她的臉蛋便燒紅一片,急忙將此遐思拋開。這時,一名僕役慌忙來報,說是紅笙小姐與淺舞打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急忙趕回房中。

  「怎麼回事?」她一進房就瞧見兩人讓奴婢擋著,淺舞不停喊著:烏龜烏龜;紅笙則是叫著:醜八怪醜八怪。兩人頭髮淩亂,看來方才定是拉扯了一番。

  「夫人。」兩名奴婢一見著她都松了口氣。

  「出了什麼事?」尹灩衣走到兩人中間,這才終於瞧見紅笙的臉,她長得可愛,只是現今大眼露著凶光,她頭梳雙髻,身穿紅衣,衣上織著銅錢紋,看得出是上好的綢緞。

  「大姊。」尹淺舞掙開奴僕。「是她先打人的。」

  「放開我。」紅笙扭開鉗制,生氣道:「你們兩個是醜八怪。」

  「你爹是烏龜。」尹淺舞朝她做鬼臉。

  這句話一出口,紅笙就像失控的陀螺一樣跑過來打人,她的拳頭狠狠打上尹灩衣的肚子;尹灩衣吃痛一聲,急忙抓住她的手,一旁的奴婢也忙上前幫忙。

  「你再說,我要爹把你們趕出去。」紅笙怒叫。

  「你幹嘛打我大姊!」尹淺舞就要衝過去跟她扭打。

  「快攔著!」尹灩衣叫了一聲,一手還捂著肚子,幸好奴婢還算伶俐,將妹妹給拉住。

  「你爹就是烏龜——」

  「小舞,不要再說了!」尹灩衣喝止妹妹的挑釁行為。「冬黎,麻煩你先帶小舞出去。」

  「是,夫人。」冬黎應和著。

  「可是大姊……」

  「咱們一會兒再說,好不好?」尹灩衣摸了下妹妹的頭。「等會兒姊姊再找你。」

  「好吧!」尹淺舞朝紅笙又做了個鬼臉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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