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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同意。」尹壇肆點頭。

  「沒人問你。」尹槊貳瞪他一眼。

  「我為什麼不能說!」尹壇肆火道·「大姊已經二十二了,再拖下去,那是誤了她。」

  尹樂杉斜睨他一眼。「總算說了句人話。」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尹壇肆回嘴。

  「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兒。」尹槊貳不想再討論下去。

  「我覺得丘師傅不錯。」尹壇肆自顧地說著。「去年師傅有提起這事,可讓貳哥給回了。」

  「丘師傅都四十好幾,配灩衣太老了。」尹槊貳想也沒想地說。

  「可師傅人好,又有學問。」尹壇肆辯駁。

  「我覺得翟公子是至今最好的人選。」尹樂杉也道。

  「他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的商人。」尹槊貳怒氣衝衝地說。「你忘了街南的米行肥佬也想娶灩衣,他是個私德敗壞的奸商。」

  「他們是不同人——」

  「好了,別再說了。」尹槊貳打斷杉弟的話語。「快走。」他自顧自地疾行而去。

  尹壇肆搔搔額頭。「為什麼每回一提到大姊的婚事,貳哥就這麼激動?我也捨不得大姊呀!可咱們又不能把大姊綁在身邊一輩子。」

  如果有好的對象,他是絕對贊成大姊出嫁的,今天他們會趕到漕幫,不過是因為小舞話說得不明不白的,讓他們誤以為漕幫想仗勢欺人,強娶大姊,所以他們才急忙趕來的。

  尹樂杉沒吭聲,只是瞄了肆弟一眼,心裡突然有個想法。

  「你記不記得前幾天大姊要我幫她畫人物像?」

  尹壇肆轉向他。「記得,咱們還問大姊要做什麼?她說那是要給翟大公子——」他戛然而止。「翟公子?不就是我們剛剛……」

  「嗯!」尹樂杉蹙起眉宇。「大姊說是要幫芙蘭表姊退親用的,原來那人就是翟玄領……」他的腦筋飛快動了起來。

  「他現在跟大姊提婚事……」尹壇肆習慣地抓抓髮際。

  「大概是看上了大姊的能力。」尹樂杉蹙眉。「就像米行的錢老闆一樣。」

  「哦……」他恍然。「可大姊又不懂漕幫的事……」

  尹樂杉瞥他一眼。「用點腦袋行不行?翟玄領經營漕幫經營的有聲有色,不需假手他人,再說了,他們應該不會讓女人插手生意上的事,恐怕他是想讓大姊幫他治家。」

  他點點頭。「大姊的確是滿會理家的。」

  「你覺得這親事怎麼樣?」尹樂杉探問。

  「沒怎樣,反正大姊都拒絕了。」他聳聳肩。

  尹樂杉冷瞄他一眼。「這事還沒蓋棺論定。」

  「你想做什麼?」尹壇肆從他的話語中感覺到不尋常。

  「我只問你,這門親事有什麼道理退?」他揚起嘴角。

  尹壇肆怔了下。「可貳哥……」

  他微扯嘴角。「若依他,大姊一輩子也出不了閣。」這回,他非得讓他首肯不可。

  這晚,尹家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就連最小的尹淺舞都能感覺,她夾著豆腐入口,一邊瞧著三位兄長自顧吃飯的模樣。

  「今天怎麼好安靜?」她伸長筷子夾了韭菜到碗裡。

  「有事嗎?」尹灩衣瞄了三位弟弟一眼。

  「沒,能有什麼事?」尹槊貳開了口。

  尹灩衣也沒追問,只是換了話題。「你進京應考需要的盤纏姊姊籌好了,再過幾天也該上路了,杉弟,你陪——」

  「我不打算參加。」尹槊貳平靜地說

  尹灩衣停下碗筷,錯愕地望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

  「不要說傻話。」尹灩衣不悅地蹙下眉。「你已考過解試,自得去京師參加省試,路已走了一半,哪有回頭之理。」

  「我覺得準備的還不夠。」尹槊貳盯著碗裡的米飯。

  「去試試也沒有關係。」尹灩衣放下碗筷。

  「我覺得不需要浪費那些錢——」

  「錢的事你不用費心。」她蹙眉。「你答應過我的話忘了嗎?」

  「答應什麼?」尹壇肆忍不住插嘴。

  尹樂杉瞟他一眼,示意他少開尊口。

  見貳弟悶不吭聲,尹灩衣起身說道:「你跟我來。」她拉開板凳,離開餐桌,往前院踱去,尹槊貳直起身,跟在她後頭走。

  「為什麼答應我的事,如今又反悔了?」尹灩衣邊問邊注意屋內三人的舉動,不想他們有機會偷聽,下午時是她太疏忽了,才會讓小舞偷聽到她與崔媒婆的談話。

  「我沒說我不去應考,我只說今年不去——」

  「不要跟我玩字面上的遊戲。」尹灩衣不悅地打斷他的話。「貢舉不是每年都有,這樣一拖,不知又得幾年。」

  宋代科舉,承襲唐和五代之制,設有貢舉、武舉、制舉、詞科和童子舉五種。貢舉,又叫常科,是選舉文官的制度,北宋前期,分為進士、明經和諸科等考試科目,貢舉在初期為不定時舉辦,一直到宋英宗後才訂為三年一次。

  「再說,我與丘師傅談過,他認為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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