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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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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回去換過就成了。」他俐落地上馬。 「真不知那兩輛馬車趕這麼急做什麼!」她踏著馬蹬、坐上馬鞍。「大人可有聽見他們猖狂的笑聲?」 「有。」他驅馬往前。「大概是在比賽誰的速度快。」 雀兒搖了搖頭。「真不知他們在想什麼,萬一翻了車,可會扭斷脖子。」 一回府,門房便通報有客來訪,是井陽縣新上任的縣令駱通之子跟義子。雀兒先回內宅,翟炯儀則到偏廳見客,一進偏廳,原本坐著的兩人立刻起身,其中一人面容圓潤,身形福態,另一人則較瘦高。 翟炯儀挑了下眉。「原來是你們兩個。」 圓潤的駱源疑惑道:「大人是什麼意思?」 翟炯儀指了下身上的泥濘。「有印象嗎?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莫非……」胡若諄尷尬地立刻賠罪。「失禮了。」 「原來剛剛……」駱源這會兒也一臉尷尬。「希望大人不要見怪,我跟若諄因為無聊,所以才提議趕車,看誰駕車技術最好。」 胡若諄攤開掌心說道:「我們害大人濺了一身泥,我們倆則是差一點翻車,手心都磨破了。」 「是啊!」駱源立刻道:「若諄還摔下馬車,扭了腰,那兩頭畜牲野得很,不好控制。」 翟炯儀瞄了兩人一眼。「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駱源堆起笑臉。「我爹過幾日想來拜見大人。」他自桌上拿起包著紅巾的方盒與一張名帖。「這是一點兒小心意。」 「帖子我收下了。」翟炯儀說道。「這禮就不用了。」他聽說駱通這官是買來的,以前是個商人,多得是銀子,這盒裡的禮物自然不難猜。 「大人千萬不要誤會。」一旁的胡若諄立刻道:「這盒裡的東西您一看就明白了。」 胡若諄的話讓翟炯儀挑眉,示意胡若諄將盒子打開,他詫異地發現裡頭不是什麼金銀財寶,而是一本冊子。 「這是……」 「我爹聽郭捕快說您來查幾個案子,所以他要胥吏把那幾個案子給謄抄下來,希望對大人有幫助。」駱源立刻說道。 翟炯儀微微一笑,沒想到這新上任的井陽縣令……還有點意思。「那就代我向駱大人說聲謝。」 駱源與胡若諄對看一眼,安心地露出笑,總算達成爹交代的任務。 而這頭雀兒一進內宅,就見舒綾與季大娘在院中縫製繡鞋,明基與樂樂在踢蹴鞠,明基用力一踢,鞠毬飛到她面前。 「雀兒,」明基一見到她,高興地喊了一聲。「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沒有帶我去?」 雀兒能感覺舒綾與季大娘的目光全往這兒過來,她簡短地解釋道:「我去辦案。」 「為什麼沒有回來?」明基又問。 「天黑了,所以……」她將毬遞給他。「昨天晚上有沒有睡好?」她轉個話題。 「有。」他點頭傻笑。「我吃好多糖葫蘆,所以睡得好。」 「我買了糕點,你跟樂樂一塊兒吃。」她將紙袋遞給明基,瞧見他開心的跳起來。 「雀姨……」樂樂跑過來。 雀兒微笑地摸摸她的頭。「來,給你的糖。」她從袖口拿出兩顆糖。 「樂樂!」舒綾坐在廊上,朝女兒喊了聲。 「來,拿著糖,去找你娘。」雀兒彎身將糖放在她的手心。 「好。」樂樂笑得開懷。「糖。」她舉高手,跑向母親。 雀兒站起身,發現明基已經塞了兩塊糕點在口中。「明基,不要吃這麼快,小心噎著。還有,你忘了分給樂樂、綾姊跟大娘。」 「好。」明基塞著滿嘴的甜糕,邁步走向樂樂與舒綾。 雀兒走回自己屋裡,為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換身乾淨的衣裳時,季大娘在門外喊道:「雀兒,我能不能進來?」 雀兒歎口氣。「請進。」 季大娘掀開門簾入內。「你還好吧?看來很累。」 「我很好,您坐。」她起身。「我煮個茶。」 「不用麻煩了……」季大娘頓了下,訝異地瞧著她的衣裳。「哎呀,怎麼衣服上沾了這麼多泥?」她指著她的腰腹。 「回來的時候讓馬車濺的,我一會兒就換下。」雀兒走到一旁的炭爐,將陶壺放上煮水。「您找我有事?」她走回桌旁坐下,為她倒杯水。 「哎呀,也沒什麼。」季大娘笑了笑。「想說你也來這兒好幾個月了,都沒和你好好聊一聊。」 雀兒牽動嘴角,沒有說話。 隨口聊了幾句後,季大娘慢慢切入正題。「你昨晚待哪兒?」 「書院。」雀兒老實回答。「我在照顧一位朋友。」 「朋友?」 「對,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一整個晚上都在照顧她。」雀兒特意強調「一整個晚上」,不想讓她以為自己與大人單獨相處。 「原來是這樣。」季大娘一聽,露出安心的表情。「她怎麼了?」 雀兒避重就輕地將經過解釋一遍,聽得季大娘瞠目結舌。 「讓落石打中?」她張大嘴。「哎呀,這可嚴重了。」 「所以我才會留下來照顧她。」雀兒強調地又說一次。 「現在怎麼樣了?」 「大夫說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季大娘點點頭。「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她頷首。 「昨晚你沒回來,我可擔心了一晚上沒睡好。」季大娘說道。 「多謝大娘關心。」 「其實撇開這件事,有些話一直想跟你說。」她拍拍她的手。「查案這種事,還是交給男人就行了,女人家別膛這混水。」 雀兒沉默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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