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陶陶 > 官人請賜教 > |
| 十二 |
|
|
|
「有什麼事大哥直言就是。」見他遲遲不語,她更顯困惑。 「方才與堂弟飲酒,言語中他似乎頗為你擔心。」他頓了下後才又繼續道:「為兄曾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沒想一眨眼三年已經過了,你也服完了喪期,現在是該為你將來打算的時候了。」 舒綾不知要說什麼,所以只是靜靜聽著。 「你將來總得有個依靠,如果你信得過為兄,為兄會替你找個——」 「說這些都太早了。」舒綾忽然打斷他的話。 「妹子——」 「夜深了,大哥早點歇息。」她端起漆案,走出書房。 翟炯儀喟歎一聲,看來他必須找個時間好好與舒綾談談,再這樣下去,可要誤了她。 翌日,因為睡得不安穩,雀兒天未亮就起身到院子灑掃,而後到廚房煮早粥。其實這些事都有僕役在做,可她自從接到胡大人的來信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做些勞動能讓她的腦袋暫時不會胡思亂想。 當她走出廚房時,瞧見一抹身影走出宅門,她疑惑地蹙起眉心,看來好像是翟啟允,他這麼早要上哪兒去? 她正納悶時,大人的房門開啟,兩人詫異地望向彼此,她首先回過神,向他福身行禮。「早,大人。」 「早。」他望著仍未透白的天色,微笑道:「沒想到今天我們倆又起早了,正好,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雀兒點點頭,可心裡卻不免喟歎一聲,早知道就晚些起來。翟炯儀到井邊打水盥洗,而後步出內宅。 「大人想說什麼?」 「離開這兒後,你打算去哪兒?」他低頭瞧她,一手轉著手上的竹笛。 「我還沒想。」 「需要我為你寫薦函嗎?」他隨口問了句。 「不用……」她頓了下。「好,好的,謝大人。」 他走下回廊,在一小池旁停下。「為什麼突然想走?」 她沒有言語。 「你在躲避什麼?」他探問。 她吃驚地看他一眼。 「胡大人希望我能保護你的安全。」 她睜大眸子。「胡大人……」 他頷首。「他很擔心你。」 她蹙著眉心,思考他到底知道多少。 「就算你不回答,我一樣查得出來。」他告訴她,經過一夜思考,他決定稍微改變策略,試探她的反應。 她的雙眸閃過一絲緊張,但又立即恢復正常。「是的,我相信大人能查得出來。」 「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他垂眼注視竹笛上的紋路。 「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大人。」她冷靜地回答。 「你很固執。」他微笑。「不過我也一樣。」 「大人為何——」 「我不想失去一個能幹的左右手。」他回答,目光坦然地注視著她。留下她自然還有其他原因,不過現在不是對她坦誠的時候,若知道他是因為私情才不想她走,她或許會逃得更快。 她搖頭。「大人太過抬舉了。」 「你知道我沒誇大。」他盯著她低垂的臉龐。「你在逃避什麼?」 她歎口氣。「我很感激大人關心,可是有些事……是得自己去面對的。」她揚首望著他。「如果大人堅持要探究,那雀兒一刻也不能多待,今天就走。」 他錯愕地看著她,驚訝於自己竟然被威脅了。「你——」 「大人,大人——」 雀兒轉頭,發現長隨快步走來。 「什麼事?」對於談話被打斷,翟炯儀顯得很不高興。 「剛剛有人來報,街坊的井口邊發現一具屍體。」 雀兒心頭一驚。「男屍還是女屍?」 她尖銳的聲音讓翟炯儀望向她,發現她的臉色蒼白。 「男屍。」 雀兒鬆口氣。 「哪條街上?」翟炯儀問道。 長隨將街名告知後,翟炯儀立刻道:「帶著仵作,順便通知岸臨,我立刻就過去。」 「是。」長隨接令離去。 翟炯儀轉向雀兒。「晚一點我們再談,你先回房——」 「我和大人一塊兒去。」雀兒立刻道。 雖然有些驚訝,可翟炯儀沒多說什麼,頷首道:「那就走吧,別吐了。」 雀兒微微一笑。「我會記得別吐在屍體上。」 她促狹的語氣讓他也露出笑容。 可這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在兩人瞧見屍體時,都沉下了臉,是賣漿的王海。一早攤販來打井水,發現井裡有異狀,仔細一看,才發現有人掉入井中,吆喝了三、四個男子才將人給撈起。 仵作一面勘驗屍身,一面說道:「大人,是溺死的,他嘴裡有水。」 翟炯儀頷首道:「可有其他外傷?」 仵作檢查了下四肢與胸口。「目前看來是沒有。」他一面勘驗、一面喝報,吏胥在一旁快速地填寫屍格。 雀兒小心地在屍體周圍查看,而後走到井水邊。 翟炯儀朝梅岸臨說道:「派人到王海家通知他家人,最好要他兄弟來一趟,但先別讓他父親知道。」 「學生明白。」梅岸臨轉身對一旁的衙役交代該辦的事情。 仵作勘驗完屍體,將之帶回衙門後,天已泛白,市集的人群開始聚集,翟炯儀下令將井封起來後,一行人便離開了現場。 很快地,王海的兄長來認屍,雀兒特意離開,她不想留在那兒面對親屬悲傷的情緒,這是她最無能為力的一環,就算她有天大的本領,能解決各種案件,可她無法讓人起死回生。 她回到內宅,明基正好起床,她打水讓他盥洗,一邊試探地問:「明基,昨天我接到胡大人的信,他邀我們到建州玩,你覺得怎麼樣?」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