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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是認真的。」她面對他。「不過,如果我是你姊姊,我可能不想看到他的頭,怪恐怖的,而且你割他的頭時,我恐怕沒辦法幫你,我怕我會吐。」

  他笑出聲。「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輕吻她的唇瓣。

  「答應我,我們想個讓你殺他,又不犯法的辦法。」她抹去淚水。「如果你又讓我哭,我會生氣的,我不喜歡表現出懦弱。」

  她見他沒有說話,不由得緊張起來。「我們現在就要去埋祝弘泰嗎?」

  「不。」他搖頭。

  她欣喜地抱緊他,小臉偎在他頰邊。「我們會想出辦法讓你復仇的。」她撫著他頸後的髮絲道:「善伯快回來了,他是府裡的管家,就像我爺爺一樣,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聶剛點頭,但心裡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不過為了虞妍,他願意一試。

  「這個該死的聶剛。」

  祝弘泰躺在床上大聲呻吟,忍不住咒駡,自從被椅子砸中背部後,如今都三天了,他還沒辦法下床,這口氣叫他怎麼咽得下去,再這樣下去,他的命遲早被玩完。

  還有那些什麼保鏢,個個都是酒囊飯袋,花了他大把大把的銀子,結果沒一個中用,若不是那個小美人攔著他現在恐怕已經一命歸西。

  想到虞妍,他不禁心癢癢的,那女人真是沒話講,說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更棒的是還有萬貫家財,本來是想來個人財兩得,誰曉得殺出聶剛這個程咬金,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他也在虞府,而且照他當天的觀察,似乎和虞妍交情匪淺,說不定兩人有一腿也說不定。

  愈想他就愈氣,憑什麼聶剛一個罪犯,左擁絕世美女,右抱萬貫家財,而他卻落得如此下場,到現在連個老婆都娶不到;自從五年前聶蓉的事情後,烏城縣的女人除了妓女外,個個見了他就像見鬼一般,根本沒人肯嫁他。

  不管他怎麼澄清就是沒人信他,害得他只能逛窯子,進賭場找點樂子,大把大把的銀子就這樣不知不覺給流掉了,還欠了地下錢莊一筆錢;當初聽到招親一事,心裡正高興,再加上那女人有錢,他簡直樂得眉開眼笑了,沒想到煮熟的鴨子竟給飛了。

  「如果沒有聶剛,說不定我現在已得到那小美人了。」他光想就覺得興奮。

  他慢慢在床上坐了起來,背部還是有點疼,不過和前兩天比起來倒是好多了,只是這三天哪都不能去,悶得慌。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打算倒杯水喝,當他拿起茶壺倒水時,才發現裡頭竟連一滴水都沒有,簡直是氣死他了。

  「人都死到哪兒去了?還不給我滾出來。」他大聲喊叫。

  「來了,來了,少爺。」一名年約五十的老僕走了進來。「你怎麼起床了,少爺?」

  「等你們伺候,我都渴死在床上了,這茶壺怎麼連滴水都沒有?」他生氣的將茶壺扔在地上,「鏘!」地一聲,碎成片片。

  「少爺恕罪,小的這就去拿。」老僕匆匆忙忙走了出去,記一會兒,提了新的茶壺進來,幫祝弘泰倒杯水。

  「其他人死到哪兒去了?」祝弘泰問道。

  「阿仁和老劉去看告示了。」老僕回答。

  「著什麼告示?」祝弘泰隨口問道。

  「小的也不太清楚,聽說是咱們鄰縣招親的那虞府要辦喜事。」

  招親的虞府?「虞府?」祝弘泰又問。

  「是,是就是虞府,少爺前幾天不是去了嗎?」

  「辦什麼喜事?」他連忙問道。

  「就是婚事。」

  「新郎倌是誰?」他急得都站起來了。

  老僕有點難以啟口:「小的……也不大確定,不過聽街坊鄰居說……」

  「到底是誰?快說。」他拍一下桌面。

  「是……咱們縣的……聶剛……」

  「什麼?」他大叫一聲,就往門外走。

  「少爺,你要去哪?衣服還沒換上呢!」

  祝弘泰頓了一下;又往屋裡走了回來。不行,他現在若出去看告示,准會被當成笑話,這裡沒有人不知道他和聶剛的過節,而且他去招親的事可能也已傳遍鄉里、如此一來,他豈不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

  「結婚就結婚,為何要貼告示貼到咱們縣來?這麼囂張!」他氣得砸碎茶杯,聶剛是存心讓他難堪嗎?

  老僕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顫聲回答。「因為……虞府要在十天后辦婚宴,聽說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因此需要人手。」

  「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他怒道,這麼囂張,簡直欺人太甚。

  「是啊!少爺,什麼人都可以去吃的,連乞丐都行,聽說那虞府的小姐除了人漂亮之外,還是個大善人。」

  「廢話,有錢的話,誰不能當大善人?」他氣得將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全掃到地上.他現在一定成為街坊鄰居的笑柄了,這叫他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老僕站在一旁不敢吭聲,心裡卻忖道,以前祝府發達時,也不見祝弘泰拿個一分一毫出來做善事,只是在窯子裡逛,賭場裡鑽,把家產就這樣敗光不說,連老爺都被他氣死,還欠了一屁股債,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只剩三名奴僕,再過不久,恐怕大家都要走了,到時連這宅子也會被地下錢莊的人接收,誰叫祝弘泰連地契都拿去抵押了。

  「爹,你在哪?」門外傳來阿仁的叫喚聲。

  老僕立刻道:「是阿仁和老劉他們回來了。」

  「叫他們進來,我有話問他們。」祝弘泰說道。

  「是,少爺。」老僕走到門口,招手示意阿仁和老劉進來。

  兩人進房後,祝弘泰問道:「虞府小姐和聶剛成親一事,是真還是假?」

  「是真的。」阿仁沒好氣地回答。他是個二十開外的年輕小夥子,是老僕的兒子。「而且我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不做了。」

  「你說什麼?」祝弘泰對他吼。

  「你不用這麼大聲吼叫,也不想想你已經兩個月沒發薪餉了,若不是我爹看在去世老爺的份上硬要留下,我們早收拾包袱走了。」阿仁不客氣地說,就只會請保鏢,也不想想他們都餓肚皮了。

  「阿仁,別這樣。」老僕說道,再怎麼講,他也在祝府待了大半輩子,說要離開,也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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