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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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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吃虧現在還不曉得。”沃娜冷哼一聲。 “萬一我們被趕出城,怎麼辦?我只想找到牛哥回故鄉,不想惹麻煩。”沃娜擰緊眉心。 “阿姊,我們就聽聽他到底想幹嘛,昨天官府來人,你把他們全趕跑了,可今天他們又來了,這樣也不是辦法,我看這個男的比早上來的人和善多了,阿姊就不要為難他了。” 沃娜還是沒應聲,直到聽見妹妹又說了一句,“阿姊,我拜託你了。”她的聲音已出現啜泣的鼻音。沃娜瞪著溫亭劭,怒聲說道:“便宜你了。” 她吹起竹笛,只見黃蜂全飛回她身後的一個木箱內。溫亭劭不知道她們兩人到底說了什麼,不過簾後的女子似乎是比較講理的一方。 “跟我出來。”沃娜不高興地對他說了一句。 一走出去,沃娜才壓下的怒火再次被引燃,一個男的以長劍抵著梅老的脖子,手上還抓著她豢養的飛鼠。她正要發火時,溫亭劭先開了口。“放開他們。” 曹則立即收劍。 “他是我的護衛,負責我的安全,還請姑娘不要見怪。”為了避免沃娜藉故發脾氣,溫亭劭先行解釋。 “什麼不要見怪?我就要見怪你。”沃娜瞪他一眼。 她怪腔怪調的言語讓溫亭劭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他及時忍住,嚴肅道:“那就請姑娘多多見怪。” 沃娜一時間轉不過來他在說什麼,但口頭上仍不想居下風。“為什麼我要多多見怪?我偏不見怪。” 溫亭劭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笑出來,他故意皺下眉頭。“是,姑娘說的都對。” 一向沒什麼表情的曹則也難得扯了下嘴角。 “我說的當然都對。”沃娜伸出左手,飛鼠自動飛躍到她手臂上。“你要問什麼快問,問完了就走。” “李順的毒……”溫亭劭指著整張臉已經腫成豬臉的李順。“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李順拚命點頭,早已說不出話。 “什麼高抬貴手?”沃娜怒目而視,生氣他一直故意講些她聽不懂的話。 “公子是要姑奶奶解李順的毒。”一旁的梅老解釋。 “解毒就解毒,為什麼要講手,我毒的是他的嘴,不是手。”沃娜一臉不悅。 溫亭劭讓她說得哭笑不得,一面告誡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句都得講得白透。 沃娜瞧著李順豆大的淚滑下臉,滑稽的模樣讓她笑了聲。“沒用的男人,這樣就哭了,有什麼好哭的?”她在他面前蹲下。“以後還笑不笑我?” 李順盯著她美豔的五官拚命搖頭,他的臉又痛又癢,這輩子沒這麼難受過。 “不笑就讓你少受點苦。”她起身拿起竹笛吹了幾聲。 十幾隻黃蜂由布簾後飛出,李順瞧著黃蜂朝他而來,嚇得就想爬出去。 “想解毒就別動。”她怒斥一聲。“螫幾下就行了,一點苦都挨不了,是不是男人?”李順豆大的淚像泉水一樣不停冒,連鼻涕都流出來了。 溫亭劭偏過頭去,以手掩住嘴角的笑意,原本發不出聲的李順在蜜蜂螫上後爆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殺雞似的。”沃娜朝梁上拋出黃色的粉末。 溫亭劭不明白她的用意,直到他瞧見三四隻巴掌大的黑蜘蛛由梁上爬下,將黃蜂的屍體一掃而空。他皺下眉頭,李順則是嚇得不敢動,連叫也不敢叫了,他捧著漲痛的臉,輕聲嗚咽著,他是來到什麼可怕的地方啊。 “好了,半天就消了。”沃娜轉向溫亭劭。“還有什麼事?” “這些蜘蛛都是姑娘養的?”他瞧著蜘蛛爬上牆。 “是我養的。”她直率回答。 “姑娘也畜蠱嗎?”他緊接著問。 梅老在這時靠近沃娜,低聲說了幾句,沃娜也回了幾句苗語。 “公子這句話是何意?”梅老眯起眼睛。 溫亭劭將目光移向老人,之前他就一直覺得這老人奇怪,說話雖有鄉音,可有時用字遣詞上面卻又像個讀書人。“老丈是漢人?”他臆測道。 梅老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語。 “你的問題為什麼這麼多?”沃娜對他橫眉豎眼。“你到底是要問他還是問我?” 看來他又惹火她了,溫亭劭立刻道:“自然是要請教姑娘。” “那就快問,囉哩叭唆的。”她不耐煩地催促。 溫亭劭頷首道:“姑娘敢到衙門嗎?”他必須讓她跟劉泰對質才行。 “有什麼不敢的?”她立即道。 他微微一笑,繼續激她。“姑娘不怕嗎?很多人不敢到衙門。” “衙門有什麼好怕的?”她不屑地說。“從來只有人怕我,沒有我怕人。” “那好。”他拍了下骨扇。“姑娘真是爽快,那就……請。”他傾身指了下門口。 梅老以苗語說了幾句,示意她不要中計。“怕有危險。” “不用擔心我。”沃娜回道,她望了溫亭劭一眼。“你們漢人壞點子多,可我不怕,要我去衙門可以,可是我要你做一件事。” 溫亭劭沒想到她會提出要求,他遲疑了下後才道:“姑娘請說,在下做得到的,自當盡力。” 其實他是不需跟她談條件的,有人將她告下,她本該就到衙門說明案情,就算她頑固不冥,不肯配合,他也能再派衙役拘提。可一來念及她是外地人,又不是漢人,再加上她能使毒,脾氣又倔又拗,種種因素讓事情變得萬分棘手,他相信再派衙役來,她一樣能全身而退,傷的反而是捕役及縣衙的面子,為了省去這諸多麻煩,若是她的要求不過分,他便先應承下來再做打算。 “我要你找一個人。” “誰?”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繼續開出條件。“我知道衙門可以畫人像貼在街上,我要你貼滿京城。” 她的要求讓他沉吟,這要求是有些為難,不過還在他能力範圍…… “不敢答應?”她抬起下巴,也激他。 他露出笑,原以為她只是個任性乖張、意氣用事的蠻女,沒想到還有點腦子,他倒是低估她了。 “怕了?”她的目光無所畏懼、坦蕩蕩地直視著他。 “姑娘都不怕了,在下怎麼能先退縮了。”他頷首道。“我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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