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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幕後的指使者也死在大牢內。”他再次截斷他的話。“你還想追什麼,還想查什麼?”

  “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當年所說的幕後指使者是個知縣,可他在好幾年前查出其實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另有其人。

  那人位居高官,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以他一個九品知縣是動不了他的,所以他才想藉由聯姻來讓自己的官階升得更快。

  “什麼是你該做的事?”他反問。

  溫亭劭沒回答他的話,只是笑著轉了話題。“姊姊呢,最近還好嗎?有一陣子沒接到她的信了。”他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收到姊姊一封信,但這個月卻沒收到半封。

  翟治臨忽然沉默下來。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答,溫亭劭嗅到不對勁的氣氛。“出什麼事了,姊姊……”

  “她忽然說要回杭州一趟。”翟治臨說道。

  “回杭州,為什麼?”

  “她沒說。”

  溫亭劭攏下眉心。“她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可能會突然出遠門,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翟治臨感受到他的怒意,卻沒開口說明些什麼,若說溫亭劭還會對誰說真話,還會在乎誰,大概也只有溫絲瑩了。

  “姊姊出什麼事了?”溫亭劭直視他,眼眸淩厲。

  “她的安全無虞,這點你不用擔心。”

  “她為什麼突然想去杭州?”溫亭劭沉下臉。

  “她沒說。”翟治臨簡短回答。

  “什麼原因逼她離開的?”溫亭劭冷下聲。“還是有什麼人逼她離開的?”他在翟府待了八年,不會不明白裡頭暗潮洶湧,更別說姊姊就是漩渦的中心。

  他咄咄逼人的態度讓翟治臨皺下眉。“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我只想知道出了什麼事。”他握緊摺扇,翟治臨還以為他是小孩,這麼容易被打發嗎?

  “我說了沒事。”翟治臨怒斥一聲。“她只是想出去走走。”

  兩人橫眉豎眼的對峙著。

  “這些年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翟治臨回視他眸中少見的冷意。

  “我有變嗎?我一點都不這麼認為。”他揚起嘲諷的嘴角。

  “你現在說話愈來愈迂……”

  “你才是那個說話迂回的人。”溫亭劭冷冷的說。“如果真的沒什麼事,你不會在這兒,你早跟在姊姊後頭一塊兒到了杭州……”

  “住口!”翟治臨大喝一聲,忽然一聲細響讓他轉頭厲聲道:“什麼人?”

  “我。”沃娜在門口現身,大搖大擺地進屋,上前打量翟治臨。“你又是誰?說話像打雷一樣,你為什麼叫他住口,你才要住口。”

  溫亭劭揚起笑,也沒阻止她無禮的話語,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那麼聽話待在屋裡的。

  翟治臨瞄了眼她的服飾,說道:“你是苗人?”大江南北他幾乎都跑遍了,自然見多識廣,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哼。”沃娜揚起臉,不甘示弱地說了句,“你是男人。”

  溫亭劭差點笑出聲,他眨了下眼,故出息盯著地板掩飾笑意。

  “沒規矩的丫頭。”翟治臨皺下屆。

  “臭死人的老頭。”沃娜回嘴。

  翟治臨瞥向眼眸帶笑的溫亭劭。“你認識這姑娘?”

  “是。”

  “你是誰?”沃娜一雙杏眼瞠得圓大,瞪著翟治臨。

  翟治臨掃她一眼,沃娜沒讓他嚇退,也回瞪著他。

  “等你學了規矩再來跟我說話。”翟治臨冷哼一聲。

  “臭老頭。”沃娜出手。

  “不可。”溫亭劭跟著出手,左手一個畫圖,將她出拳的力道卸掉,手指順勢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可亂來。

  “放開我。”沃娜不悅地瞪他。

  翟治臨根本不想理她。“晚上到客棧來找我。”他轉身離開。

  沃娜又想上前卻讓溫亭劭攔下。

  “別動手。”他抓住她,翟治臨的功夫不是她能對付的,貿然出手吃虧的絕對是她。

  “為什麼,他是誰?”她怒問。

  “他是……”他歎口氣。“說來話長。”

  “什麼?”

  “他是我姊夫的兄長。”

  她蹙著眉想了下,而後道:“那是不相干的人。”

  他笑出聲,“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家的恩人。”話畢,他愣了下,詫異自己竟對她說這些。

  “恩人。”她依舊不高興地擰著眉。“什麼恩?”

  “很大的恩。”他簡短地說。

  “那讓他少一點痛苦就是了。”她讓步說道。

  見她又要衝出去,他多施了點力道,她痛得叫了一聲,他嚇了一跳,連忙鬆手,她收回手臂甩了甩想減輕疼痛。

  “我弄疼你了。”他蹙下眉,有些惱火自己。“我看看。”

  “不用了。”她將手臂藏到身後。“沒事。”

  他盯著她,發現她在閃躲他的眼神,他立刻道:“你的手怎麼了,我看看。”

  “沒有……”

  “沃娜。”他冷下聲。“把手伸出來。”

  “沒事……”

  “你做了什麼,讓毒蛇咬你還是又拿刀子割自己?”他的眸子滿是怒意。

  “我沒有。”她挺起胸膛。“你把我的竹簍都拿走了,沒有毒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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